染夕遥 作品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如蒙不弃,拜为义父(第2页)

 “阿祈能做一个文书郎,已经知足了!大监您也不要忧虑,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魏长安已经老了......只要您有心......那相府大监的位置,早晚都是您的,我阿祈,愿意为大监肝脑涂地......!”阿祈说着,又叩拜起来,一边叩拜,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向汪川。

 汪川闻言,先是变得十分激动,然而不过片刻,神情上已经没有了丝毫激动神色,竟忽的一甩手中拂子,沉声道:“胡说什么,魏大监,他可是跟主人同甘苦,共患难的......他们的感情,无人可以取代......阿祈,你给杂家记住了,什么时候魏大监都是相府的大监,就是死了,也不会改变!......听明白了没有!......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可别怪杂家对你翻脸无情!......”

 他虽然这样说,然而语气却越来越平和,到最后一点怒意也没有了。

 阿祈心中一动,自然明白汪川心中的想法,赶紧又一叩首道:“您说的是......阿祈谨遵教诲!......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汪川这才又点点头道:“好孩儿......你若真的有心,那就在主人面前好好当差,好好做事......主人那里日理万机,各种折子啊、文书啊多如牛毛,不免有些要紧的、秘密的、棘手的折子文书,你可要仔细着点......有什么大事小情的,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啊,你得好好地掂量掂量......懂不懂啊?......”

 说着,汪川一脸深意地看向阿祈。

 阿祈心中一动,立时明白了汪川的意思,使劲点了点头道:“阿祈明白!......一定会好好办事的!”

 “嗯!......行了,杂家也乏了,你留着吧,杂家这就走了!”

 说着,汪川便要作势起身。

 却见阿祈似深吸了一口气,忽地又是连番叩首道:“大监,汪大监,您留步,阿祈还有一事相求!......”

 “行了,杂家知道你的身世,从杂家将你带到身边之时,就告诉你,你的仇早晚有一天会报的,这次苏凌去龙台,查当年的贪腐旧案,定然会搅动风云,你也会大仇得报的,放心吧,苏凌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汪川摆了摆手道。

 “不......阿祈不是说的这件事......”

 “那是什么?......”汪川有些疑惑的抬头道。

 “大监您对阿祈天高地厚之恩,如蒙不弃,阿祈愿拜为义父!......”

 汪川闻言,心中一颤,眯缝着眼睛盯着跪在脚下的阿祈,眼缝之中,放出两道难以掩饰的光芒。

 “好孩儿......跪下,磕头吧!......”

 ............

 离着萧元彻军营核心位置偏远的南侧,有一处低矮的小帐子,搭地还没有人高,进去都要低着头,周围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的灯火。

 帐子外面,两个执矛的士卒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时不时的打着哈欠。

 他们正昏昏欲睡之时,却忽的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抬头看去,月色之中,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两个人顿时警觉起来,心中更是纳闷,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夜里跑这里来?这是要行刺里面那位倒霉鬼?

 这也太有些不可思议了吧。

 “前面何人......停步报名!”其中一个士卒厉声道。

 “苏凌!......”那人一边继续走来,一边朗声道。

 那两个士卒闻言,先是一惊,赶紧迎了上来,拱手道:“原是苏长史......天黑,我们......”

 苏凌一摆手,随意的一笑道:“没事......你们辛苦了,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一下,我要进去跟杨恕祖聊一会儿,这里你们暂时不用管了!”

 这两人先是一怔,原本是想问可有丞相的命令么,但转念一想,就算没有,苏凌想进去见杨恕祖,也不是他们能够阻拦的。

  想到这里,两人赶紧抱拳拱手道:“既然如此,苏长史您请便......”

 苏凌对他们十分识相,很是满意,点了点头,迈步朝帐子方向走去。

 忽的转头问那两个士卒道:“杨恕祖被关了也很久了,可有为难他啊?”

 两个士卒赶紧抱拳道:“郭祭酒关照过,一日三餐,从不缺少,想睡就睡,想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出帐......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的!”

 苏凌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没你们的事了,忙去吧!”

 那两个士卒走后,苏凌这才一条帘,还得弯着腰,才能进得帐中。

 却见帐中除了床榻和一张椅子,一个小几,再无他物。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坐在椅子上,他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的发白,当是许久未见阳光的缘故,脸颊消瘦,眼窝深陷,愁眉苦脸,垂头丧气。

 时不时的,还会唉声叹气一番。

 他这尊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衰神附体的感觉。

 正是龙台名阀杨文先之子杨恕祖。

 “杨司马,许久未见,你可好啊......”苏凌淡笑开口道。

 杨恕祖丢了龙台令之后,被重新启用为匠作大监,龙煌台那一炸,把这个匠作大监的官职炸没了,还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谈父亲壮士断腕,选择了自尽,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待风声过后,萧元彻看在杨文先的面子上,再加上杨家一族还有些财力,可以为他所用,这才又给了他一个小小的随军司马的官职,他也就稀里糊涂的跟着上了战场。

 只可惜,他那一点小聪明,嘴还没把门的,一句鸡肋,把萧元彻气得火冒三丈,差点就砍了他的脑袋,好在郭白衣苦口婆心的劝阻,这才暂时押着,等大军班师再做处置。

 于是从旧漳开始,这货就被关了禁闭,大军到哪里,一路上手铐脚链,驻扎在哪里,就地小帐子,画地为牢伺候。

 也是混的够惨的。

 杨恕祖原以为这一次,自己的仕途彻底终结了,便是性命保不保得住都在两说之间,整日被这样关着,跟笼中的金丝雀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