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午餐过后, 他们又去咖啡店里坐了一会儿。
“你的衣服看起来都快干了。”乔开霁说。
“本来也就外面那层湿了，我运动神经好反应快，没把里面也浸湿。”赵景歌回答。
听到他说话的工作人员都笑了。
赵景歌现在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他360度全方位地展示着自己的优点。
“我去上厕所, 你们要不要去？”赵景歌问他们。
“又不是小孩子了, 上个厕所还要成群结队吗？”裴辞出口嘲讽。
赵景歌翻了个白眼，自己起身离开。
等赵景歌走了, 一直微笑着的乔开霁收敛了笑容，他脸上的表情换成了迟疑。
从海洋公园出来, 路上有个女生显然是知道他们的节目, 大概率看过直播。
“天哪, 他们三个人出来约会？”
“3p？！这么刺激的吗？！”她的声音不大, 压着和同伴说。
乔开霁听到了，另外两个也听到了。
赵景歌笑得最大声:“那可不行，我不要3p。”
裴辞没说话, 他看了那女生一眼。
女生当场社死, 照片都没拍, 道歉后拉着同伴狂奔跑了。
这本来不算什么, 现在来到餐馆, 周围都是一桌一桌的小情侣。
乔开霁想到了今天赵景歌的模样, 他忽然想到了一些事。
“你说……他是不是……”乔开霁在想形容的词。
“对我有好感？”乔开霁终于说了出来。
他这话一出，从现场到幕后全都沸腾了！
木头开花了！
乔开霁一开始是思维没有转过来。
李pd跟他说他是凑数的, 他就时刻谨记着自己是个凑数的这一点。
他下意识地就把自己排出了感情线外。
但他忘了他凑数的这一点, 除了他自己, 就只有李pd和裴辞知道了。
别的嘉宾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想到乔开霁其实并不是来谈恋爱的。
在别人的眼里, 他就是恋爱综艺节目里的一个普通嘉宾。
当然也是来谈恋爱的。
可以喜欢人, 也可以被人喜欢。
他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赵景歌对他过分的亲热, 和对裴辞隐隐约约的敌意。
之前他还算遮掩，今天在名义上是光明正大的约会上，赵景歌所有的肢体语言都写着喜欢。
这一点在社死女生出现的一瞬间达到了最高。
她的话让乔开霁想起来，他现在是在上恋综，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来谈恋爱的一份子。
这个别人包括除了他、裴辞、李dp以外的所有人。
“我不要3p。”他的笑声里有防御、有敌意。
以及爱意。
相信要不是节目组不允许他们告白，他应该已经把告白的话反反复复说了不下十次了。
孔雀开屏的太明显，外力的双重击打之下，乔开霁这生锈的脑袋总算运转了起来。
裴辞没说话，他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
越喝越渴。
乔开霁意识到赵景歌的心思的时候，他的确心里咯噔了一下，寒气蔓延。
随后又有一团火炽烈地燃烧了起来。
乔开霁意识到了。
在这一场以恋爱约会之名展开的游戏中，乔开霁终于有了他也是局内人，他也要参与这场游戏的觉悟。
换句话来说，他转换在乔开霁面前身份的时机到了。
乔开霁说完以后没有再说话。
因为他想起来现在还在节目中。
旁边的摄像头正对着他的脸。
他不可能直接对着镜头和裴辞说，他只是随便来凑数的，现在赵景歌居然对他有好感，要怎么办？
“正常吧，我们这不是恋爱综艺节目吗？”裴辞抬起头，他主动接上了这个话题，目光灼灼地看向乔开霁。
“有人会对你有好感再正常不过了，你只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可以了。”
“没有必要太焦虑，说不定他过两天就会选择别人了，毕竟认识的时间那么短。”裴辞仍旧是那副平日里稳操胜券的模样。
赵景歌让乔开霁意识到了这点是很好，这和他毫不留情地踩了赵景歌一脚不冲突。
他的话说的不疾不徐。
“哈哈哈哈，他急了，他肯定急了！”写感情线的编剧大笑起来。
“这样看来，他在生活里还真的没有告白过。光说人家坏话有什么用啊？裴辞你得自己上把自己的心思表达出来！”大家看得干着急。
原本觉得竹马cp非常稳稳的，都像老夫老妻，完全没有别人插足空间的人也发觉不对了。
在哪里是稳，这是僵住了。
他们的关系现在处于友情之上，爱情之下。
看似距离爱情只有一步之遥，实际上中间隔着一条天堑。
跨不过去。
裴辞敢自己打破僵局吗？
他不敢，一拳下去，可能是浅濑，也有可能是深渊。
局中者迷，裴辞自己也看不清前路，于是他就这么多年都没有出手。
“他们这节目真是上对了。”李pd说。
他们需要一个和以往不同的环境和刺激的人，转换下看到自己隐藏在迷雾里的真心。
至于最后在外力的帮助下，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了，还是另找到真爱，就两说了。
竹马的优势和劣势都十分明显。
“爱情这东西，还是要有瞬发力和爆发力，细水长流就是亲情了。”有人感慨。
“我们节目三个月，能成的基本都是轰轰烈烈的一见钟情，我看裴辞这次处境真的是危险了。”
“就看裴辞什么时候下定决心打破他亲手搭建出来的舒适区了。”李pd也接了一句。
“天呐，我掌心都出汗了，真的距离修罗场大爆发那天应该还很遥远，光用想的，我已经觉得可怕了。”有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乔开霁不知道这些暗流涌动。
赵景歌上完厕所回来。
他坐在乔开霁的对面，打篮球的手粗粝又宽大，看起来特别有安全感，和他那张年轻稚嫩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轻轻扯了下领口。
似乎能看见他衣服下大片结实的肌肉。
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乔开霁要是再看不懂赵景歌投射过来的求偶光线，不用别人说什么，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智商几何。
“我也去上个厕所。”他站了起来。
裴辞也想站起来，被赵景歌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压低了声音:“你去的话，我也跟着一起去。”
摄影师在一边憋笑。
赵景歌好可爱。
裴辞坐好了。
他倒不是因为赵景歌幼稚的威胁，而是他想给乔开霁一点自己思考的空间。
乔开霁从卫生间回来，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下午的约会地点是裴辞选的。
他选的是这里有名的约会圣地。
提花潭。
里面全是大片大片的鲜花，还有一条能够环绕全区的小河，非常适合拍照约会。
裴辞会选这个地方，倒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本来以为是个冷面冷情的，谁知道是个恋爱脑。”工作人员说。
谁说不是呢？
赵景歌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热情。
他选择海洋公园想的是循序渐进。
看似沉闷的裴辞反倒选了这样一个约会圣地。
他们没有选择徒步，裴辞使用钞能力租下一条船，他们坐在船上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
乔开霁站在船头，因为发觉赵景歌的心思而起了涟漪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下午的阳光滚烫、灼热，进入深秋后，提花潭开的花不似春天那样花团锦簇，更多了一份厚重感，与灿亮的阳光很好地融合起来。
摄影师拍个不停，他后悔中午没有再申请一个同事过来帮忙。
这三个人的出片率太高了。
三人风格迥异。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他们表现出来了截然不同的氛围和画面，站在一起的时候又分外和谐。
和上午小清新的恋爱风格不一样。
下午的他们盛大华丽、动人心弦。
都好看。
赵景歌走到乔开霁身边。
“上节目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画面。”他说。
“以后还可以来。”乔开霁说。
“不是景色的问题。”他留了半截没说。
是人的问题。
工作人员们听了疯狂捶地。
努力散发魅力的小狼狗太富有攻击性了，也太吸引人了。
“以后我们也来吧，不坐船，徒步走在花海里，换个景色看看，选春天，春天的花更有谈恋爱的氛围。”赵景歌没有看乔开霁。
他的眼神没有落在周围的任何一处地方。
他的眼神是涣散的。
乔开霁离他近，还能听到他尾音中的一丝颤音。
打直球了！
这一下，是绝对的直球！
所有人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靠——！
赵景歌今天真的是杀疯了。
赵景歌也不想的，他是想慢慢来，毕竟时间还长。
三人约会成了最大的催化剂。
一路上，乔开霁和裴辞旁若无人的默契把他憋得一口气上不来。
走在他们两个身边的人的感受是最深的。
他是多余的那种感觉十分深刻。
尽管乔开霁已经尽量在照顾他了，赵景歌拳头打在棉花上，畅快不起来。
进攻吧！
一直胶着着也不是办法，裴辞起点本来就比他高，他要是再不努力一点，就没有机会了。
小狼狗抬头挺胸、勇往直前。
乔开霁忘记了呼吸这件事，他的周遭变得很安静，赵景歌的吸气呼气声在他的耳边尤为的明显。
乔开霁终于有了他在上恋爱综艺的实感。
他确实没有想过，他也是这个节目的一个嘉宾，和其他人一样。
现在他是了。
浓郁的桂花香气下，他有了三分醉意。
花香里混杂着身边人热切、诚挚的心意，强烈地鼓动人心。
用敷衍的态度去对待赵景歌，是对他的失礼与蔑视。
可对方的攻势密密匝匝，没有留有一丝空隙，急切又紧张，乔开霁没有办法不跟紧他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