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人行山 作品
第66章 他夺路回家(第2页)
时章拿了衣服,又转头推开了书房的门。
自己的书桌上还散着生母一家四口的合照,时章沉默地望了一秒钟,平淡地把它放进信封里,扔到了一边。
现在这点事儿已经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了。
时章拉开自己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对宝石袖扣,和一把模型手.枪。
全家其他地方都是两人互相混着用的,只有书房,这个类似办公的区域,两人的桌子相对而立,是完全私人的领域。
所以时章选择把cos用的小配件放在这里,用不着,他相信宋拂之不会翻。
时章便联想到前些日子,宋拂之最下层抽屉的锁消失了。虽然好奇,虽然没锁,但时章也一直没有看。
时章只敢在心里偷偷琢磨里面放着什么,他很俗套地觉得是少年时代别人送他的情书,之后又觉得大概是钱或者贵金属之类的。
当然,没有宋拂之的同意,对方的私人领域时章根本不会碰。
这么想着,时章便往宋拂之桌子那边看了一眼。就
这么一眼,时章就直接愣住了。
最下层的抽屉居然是打开的!
视线再往上,宋拂之桌上乱乱地放着几本书。有几本关着堆在旁边,还有一本摊开着。
宋老师的书桌永远干净整洁,这么乱的样子挺少见的。好像是他从里面取走了什么东西,太急了,所以没来得及收拾。
而且书页上面印的不像字,倒像是整幅整幅的图片。既然都摊到台面上来了,看看也是合法的。
时章稍稍凑近了一步,定睛瞧那书页……足有十秒钟,时章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甚至觉得是自己头晕眼花,黄梁大梦,然而再凑近注视,时章只是再次意识到自己眼前是什么。
居然是自己十多年前的一张cosplay。那妆造有很多不足,稚嫩年轻,时章不可能认错自己。
他只觉得恍惚。
时章浑身已经麻痹了,他操纵着手指,把那本在宋拂之桌上摊开的书合拢,看到熟悉而古老的封面。
这他妈的是他成为coser章鱼之后,出的第一本cosplay写真集。
时章不知自己是失去了呼吸,还是呼吸得太急促。他颤着手指,拨开旁边堆着的几本书。
一本,两本,三本…..
全是章鱼的cosplay写真。
时章低下头,在宋拂之最下层的抽屉里,看到了最后一本。封面上的自己看着很中二,两个时章,一老一少,一动一静,互相注视着对方。
一共四本,都是时章二十多岁的时候出的cosplay合集。
第一本的印量很少,时章自己那本都是后来找出版社要来的。
时章默默掏出手机,给欧阳希打了个电话。
欧阳希问:“咋了,东西都拿好了吗?”
时章心平气和地问他:“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欧阳希有点不解,但还是答了:“畅安。”
时章又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欧阳希:“你过生日啊。”
时章再问:“今年是几几年?”
欧阳希忍无可忍:"……时章,你傻逼吧!"
时章松了
口气,面无表情地把电话挂了。
嗯,这世界是真的。
时大教授沉默地注视着宋拂之桌上的书,试图用理性来解释这一切。
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别人寄放在宋拂之这儿的。或者,是宋老师从学生那儿没收的?
总之不可能是宋拂之自己的。
但是时章看到每一本书旁边都夹着一个便签,上面用黑色水性笔写着年份和日期。正好和他每一本写真的出书年份对应上。
便签上的字,明显出自宋拂之。
因为宋老师写数字“2”的时候,喜欢把最后那个短横往上挑,时章太熟了。
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这些章鱼的写真,都是宋拂之自己买的。
时章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想吼叫,想打拳击,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潮水般的问题霎时淹没了时章——
宋拂之以前就喜欢cosplay?他十年前就开始看章鱼了?收集得这么全,他是章鱼多老的粉丝?买了就买了,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写真锁在抽屉里?为什么现在这些书又散在桌面上?
最最重要的是,宋拂之现在知道自己老公就是章鱼了吗?如果真的知道了,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认出来了却又为什么不说?
万千疑问如雪片般纷至沓来,将时章密不透风地淹没。搞科研的大脑从未如此过载,时章站在风暴中心,铺天盖地都是自己轰鸣的心跳。
纷乱的潮水哗啦啦退去,最后只剩下一个认知,清晰地留在时章的沙滩上——
宋拂之喜欢章鱼的cosplay。
喜欢了很多年。
意识到这件事,时章的心脏越发滚烫急促地跳动了起来。脱缰、失控、紊乱,根本无法平息。
既然如此,不管宋拂之知不知道自己就是章鱼,今夜零点的礼物就变得格外重要。时章还记得冷静地把书本还原,拿着东西下楼。欧阳希靠在车边抱怨:"我都怀疑你他妈是不是掉坑里了!这么长时……"
说到一半,欧阳希陡然停住了。
时章的表情很难描述,很矛盾,欧阳希从没见过。阴沉,冷静,但又带着一股子寂静的疯狂,好像马上要开启捕猎的嗜血杀手。
欧阳希
顿了很久,试探道,"那个,你从现在开始进入角色……有点太早了吧?"时章沉默地把衣服和各种配件扔进后座,一语不发,心思明显不在这儿。
最后变成了欧阳希开车,他有点担心:“操。时章,你没事吧?”
时章看着窗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如果你发现,自己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原来也喜欢了你很久。你是什么心情?"
欧阳希脱口而出:“高兴啊!这还不高兴。”
时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臂上青筋狰狞地突起着。他难耐地磨了磨后槽牙,脖颈边的筋脉跟着一动,充满隐忍的爆发力。
高兴吗?
时章在自己心情里捞了一把,只掬起满掌的冲动。
路上,时章接了个电话,宋拂之的。
宋老师声音那么温和,他问:“你们到哪啦?我朋友,畅安,还有钟子姐和小金同学都到了。他们聊得可嗨了,在旁边搓麻将呢。"
时章低垂着眼,斯文道:“马上来了。”
挂了电话,欧阳希忍不住说:“你从拿了东西出来之后就不太正常,到底怎么了?”“没什么。”时章声音平静,"在进入角色。"
欧阳笑笑着骂了句操,说你真他妈魔怔了,真当自己是变态杀人魔啊?整的怪吓人的。一会儿别吓到你老公。
两人到了茶馆,挺雅致的馆子,却在楼梯间就听到楼上传来的嬉笑声。
"姐胡了!”洛琉璃很嚣张地敲桌子,“来来来,记账!"
“真他爹的服了,真得服。”钟子颜在纸上画了几笔,满脸的不甘,充斥着棋逢对手的兴奋。宋拂之笑笑:“我说她很厉害吧,别跟罗女士比牌技。”
畅安把麻将推进中间的小口,淡淡地说:“再来。”
时章一上楼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三位女士和宋拂之坐在一起打牌,其乐融融,瘦高的男孩儿坐在钟子颜身边的椅子上,可怜巴巴地敲电脑。
欧阳希瞬间怜爱了,问金晓南:"你会打牌吗?"
“会一点。”金晓南仰脸说,"但我要赶学校的项目。"欧阳希指着钟子颜鼻
子笑骂:"人孩子作业都没写完,你还在这儿打牌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