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血与沙(第2页)

买它的目的维鲁克倒也在前几天听一个叫特拉敏的哥布林说过,好像是之前在利尼维亚腹地烧杀抢掠的一伙悍匪终于伏法,国王打算犒赏将士同时稳定民心。维鲁克认识那个哥布林,他曾经也在他们的联军里。那时的他就是个精通机械和炼金术的天才少年,也是靠着这份特长让他在利尼维亚即使成了战俘混得也还不错。看在和维鲁克有些交情的份儿上,特拉敏跟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微妙,显然是想隐瞒什么会让维鲁克痛苦的消息。不过不用避讳维鲁克也能猜到:重臣把自己买来,估计便是要他去做那个竞技场里的“金并”,然后用他的脑袋去给其它愿意为人类屈膝、并且眼下还名头正盛的角斗士当块垫脚石。维鲁克对此全然不在意,自从它父亲死后,他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生或死对他来说差别也不大。至于那些堕落甘愿为了取悦人类,或是享受杀戮而残害同伴的兽人,反正就这样吧。他们迟早有一天也会因为自己的衰老,成为别人刀下的献祭品...可在上场的前几天,有几个兽人角斗士却出乎意料地找到了维鲁克。从壮硕的体格判断,维鲁克确定它们是扮演王军来杀死自己的角斗士。“你就是维鲁克?”为首的兽人毫不客气地坐到维鲁克旁边。相比于人类,兽人更加务实,甚至还有点短视。他们的地位只与自己现在的能力有关,仅靠血统和出身是不足以获得其他兽人的尊重的。维鲁克曾经领导座狼骑兵时确实为自己积累了不少名声,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见维鲁克没有回应便继续说道,“说实话,你和当初那个指挥座狼骑兵还有杀死古拉科的家伙,真不像是同一种东西。”他的讥讽没有让维鲁克回应,维鲁克只是翻过身去继续躺着。“嘿小子,听着,我们来找你不是为了羞辱你,而是想救你,当然也是救我们自己。”另一个看起来聪明些的兽人也走上前来劝说维鲁克。“你大概不知道,过几天的角斗,你和所有饰演土匪的角斗士都会被杀,但如果你愿意听听我们的计划,或许事情能变得不一样。”见维鲁克不出声,那几个兽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答应还是拒绝。 不过按照兽人的理解和兽人不肯为奴的习性判断,唱红脸的兽人相信维鲁克应该是已经答应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来罢了。于是他便继续说下去,“利尼维亚之外还有一个叫黑魔王的家伙,他愿意向任何反抗利尼维亚的人提供帮助,我们可以和他合作。”“方法就是毁了这场表演,向观众散布黑魔王的恐惧,然后我们趁乱杀出去,解放剩下受苦受难的兽人兄弟。”坐在维鲁克身边兽人已经对维鲁克的沉默感到不耐烦,伸手就要拧它的耳朵。“喂,你他妈是聋了还是死了?”但伸出去的手却被维鲁克捏住小指。“哟哟哟哟哟~~~~嘶”“*你妈***,***,******哔哔哔***”那个兽人疼得呲牙咧嘴,口中还不忘继续喷吐兽人最通用的语言。“算了,咱们另想办法吧。”兽人的同伴将它拉走,只留下维鲁克继续在那里浪费生命。至少在那些兽人看来,维鲁克的行为就是如此...表演的前一天,竞技场里的看守罕见地给维鲁克送来了一份能算得上是饭的食物——浅木盘里盛了一大坨不知名的糊状物,边上还有两大块掺着豆子的大麦面包。毕竟第二天的表演还需要维鲁克吼那么几嗓子,不吃饱哪有力气去喊呢?不然让观众们看到一个病蔫蔫的“金并”,实在也体现不出王军的威武来。维鲁克知道这大概就是利尼维亚人说的断头饭。面对这盘糊糊,他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得照常吃下,反正他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去死的准备。然而他才刚吃下没多久,腹中的绞痛便开始让它跟个球一样满地打滚。随后洪水似的泄意又开始袭击它的后门,直到次日维鲁克都已经泄到脱水了还不肯停止。负责组织这场表演的官员见维鲁克确实无法上场后,只好另外找人替换他。反正让他上场也是某个沙地商人的主意,他希望他投资的角斗士能杀掉维鲁克,以此换取名声然后好回沙漠地赚钱。不过现在维鲁克没法上场了,官员收的贿赂再送回去就是,要是表演出岔子那可就不是赔点钱了事这么简单的了。而训练营中正好又有个不开眼的新手角斗士自愿顶替。其实说实话,官员还挺看中那个绿皮大个子的,他的天赋在这一批里算是顶尖的。只

是可惜了,他为自己赚取名望的心情有些太着急了。
当然,官员肯定不会跟他说实话,只会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对他说好处都在表演结束后等着他。反正对于官员和商人来说,这些角斗士不过是些商品一样东西...太阳偏过头顶,维鲁克稍微好了一点。出于好奇,他还是趴到了通风用的窗口那里朝外张望,试图看看那些兽人打算怎么做。虽然他不觉那些反抗的兽人会成功,但在他已经如同灰烬般的内心深处,好像又重新有了那么点希望,希望他的同胞们这一次能够成功。窗外,空旷的沙场上主角们逐渐登场。维鲁克特意注意了一下饰演“匪军”的角斗士,其中不仅有兽人还有些人类。果然如他之前那个主人预料的一样,由于战乱,人王很快也把人类战俘纳入了角斗士的候选名单之中。他们按照早已排练好的阵势对垒,不过却不是遵循利尼维亚人的剧本。在第二幕的时候,剧中扮演“王军”头目的军士“意外”被杀,随后“王军”中的兽人便开始有计划地排挤由士兵扮演的部分。随着地面上“匪军”的越战越勇,维鲁克还听到地下也传来了动静。起义者们不仅在竞技场里活动,在竞技场下也封锁观众们逃去出的道路,还要夺取训练场里的武器。他们为了这一天,已经计划很久了。观看表演的观众里虽然有很多士兵,可他们却没有携带武器,唯一的武装力量只有人类贵族的卫队,但那个老东西怕死得很,闹起乱子来只会命令卫队护着他一个人往外跑。到时候就算放那老东西出去搬救兵,剩下的时间也足够起义者收拾好东西跑路了。......“你们能够打败金并,但胜利最终只属于黑魔王!”......维鲁克也听到了来自场地中央的呐喊,好像就是那个自愿代替它去的新手角斗士喊出来的。在万众瞩目下,喊出这句话带给利尼维亚人的震撼确实无与伦比,那些看台上的乌合之众也因此乱作一团。他们想要夺路而逃,却意识到这里根本无路可逃。维鲁克几乎以为,那些兽人的计划真得要成功了,虽然他不在其中,但他也由衷为同胞们的胜利而高兴并兴奋地摇晃着铁窗。只是看台上突然跃起一个将军,把围绕在执政大臣身边的卫队几乎全部带了下来,镇压那些起义的兽人。他一边指挥其他士兵去各处安抚民众,一边还安排人手前往地下和各个出入口,同时又带领携带武器的卫队和兽人们战斗。随着场上起义者的倒下,即将爆炸的混乱也逐渐熄灭...卫队来到地下,杀死了每一个被起义者放出来的战俘,以及任何他们怀疑的人或兽人。维鲁克因为被起义者们遗忘,依然落在自己的囚室而侥幸躲过一劫。但他忘不了一个慌张的幼年兽人扒在他的门外,焦急地哀求他帮帮自己,又在听到走廊尽头沉重的脚步声后,绝望地扭头继续奔跑,并在几步之后被一发箭矢结果了性命。维鲁克已经熄灭的内心,重新被点燃了。他不能再迷失于杀死父亲的悲痛中而将自己放逐,面对同胞处于困难而不尽力反抗,那么他就和与敌人一起加害的同胞的兽人也是一样的。不,这甚至更糟,因为是古拉科和他将兽人带入地狱,他们必须将兽人再带回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国王和各路远征军的凯旋,利尼维亚逐渐平定了她周围的所有敌人,意气风发的人王便开始将目光转向国内事务。虽然大多数都和维鲁克这样的角斗士没什么关系,但频发的起义还是让角斗大会又出现在了人王的面前。于是这种由他恢复的竞技活动,便开始被限制在一种与过去和最初截然不同的范围内进行。人王不允许商人和官员私自举办角斗比赛,并且严格规定了只有罪人和战俘才能作为角斗士的合法来源。但这么做并不是出于怜悯或是同情,人王只是需要角斗活动能更好地为他的统治服务。并且这一法令对所有的绿皮兄弟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新法令规定,兽人角斗士的后代也可以作为竞技场合法的角斗士来源。而在处决表演中的牺牲品,除了犯下死刑的囚徒外,最多的就是那些选拔不合格的年轻兽人学徒。宫殿中的国王有着更大的野心,但在他的宏大愿景中,为兽人留下的位置却只是供人取乐的小丑。另一方面,那些狡猾的利尼维亚人还利用了兽人习惯以实力分高下的传统,将竞技场中的胜利与这种地位绑定,这样他们可以只用些许恩惠,就让兽人的关注点从反抗变成彼此间的内斗。对于这些诡计,维鲁克已经不再如

过去那般只知道轻蔑地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