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鸽子(第2页)
南下……镇南镖局。她不愿回来,想来不单是为了调查那玉,亦是南方势力尚未表态,她要做这“青鸟”,为他探看一二……
谢景之摩挲着袖口绣着的滚边暗纹,这是他思
索时的习惯。彼时他还是三皇子,朝中明争暗斗,便是如此枯坐殿中,运计铺谋,深思熟虑,一坐便是彻夜,不知磨坏了多少件衣服。
如今身居东宫之位,却也没能清闲半点。且不说父皇忌惮他势力独大,有意纵谢京华与他相争。便是这东宫之内,也风波不断,随时都有人想取他性命。
先前顾忌“姑娘”的雷霆手段,不敢动手。如今她远行数月,这些鼠辈纷纷露头,便要伺机而动……
忽然,门外传来争执之声——
“我可是殿下的客人,你们凭什么拦我?”
侍卫一言不发,只用佩刀拦着——太子殿下未曾发话,他们可不敢替主子做决定。
是她。
谢景之想了想,挥挥手示意放人。随即,一个渚色倩影蹦跳而来,如同一团霞云。
那“霞云”一边快步飘来,一边告状:
“景之哥哥,他们说你这两天身体不好,我便想着来看看你。谁知道门口的人一首拦着我!”
“霞云”走近后,小嘴一撇,有些委屈。
谢景之倒了杯茶给她,说道:“先喝口水缓缓。”
别的不说,能让当朝太子殿下亲自看茶的,除了当今天子,恐怕也唯有面前之人了。
对方也不推辞,接过了茶,一饮而尽。
月儿确实有些走急了,缓了口气,才说道:“景之哥哥,你整日坐在这里,便是没事也坐出病了。还不如和月儿一道出去走走。这皇宫里太闷了,不如外面有趣。”
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免不了又要怪她“咒其生病”之类的胡话,只是谢景之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问道:
“月儿不是在练舞,怎么有空来我这呢?”
“是在练呢,可我去小厨偷偷拿吃的那会儿,听到两个嬷嬷说,景之哥哥最近忧思难眠,太医开了些安神的方子,正要给你熬煮,月儿担心你,所以才跑过来看看。”
月儿清澈的眼中写满了担忧。
“怎么会睡不着呢?景之哥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谢景之了然,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
“无甚大事。只是秋冬交替,有些受凉,倒是惹月儿牵挂了。”
“才没有牵挂呢。”月儿面上有红霞掠过,“月儿只是担心,好不容易练了一支舞却没有人看罢了。”她突然又想起什么,反应过来,“竟是受凉了?景之哥哥你向来畏寒,前日里月儿不是差人送了个手炉过来,你可有用着?”
谢景之点头:“用着呢,你看。”
他转而从榻上取来这精致过头的雕花小手炉,又搁在腿上。
月儿见状,这才减了几分担忧,说道:
“快入冬了,景之哥哥这屋子里一定要烧得暖些。夜里风大,切莫敞着门窗,不然腿又要疼了。”
“呵呵,老毛病了,也无妨。”谢景之笑了笑,点头称是。
——那是他十八岁之时,受大皇子算计,惹了父皇不悦,寒冬腊月就让他跪在御书房外的雪地里,反省了一整日。之后便高热不断,卧榻两月有余,双膝都失去知觉。还是母妃从妙法寺带了位高僧回来,才为他治好了双腿。
不过从此以后,每逢冬日,双膝便疼痛不绝,受不得一点寒气,首到春日回暖才见好转。不过他也因祸得福,得以请旨接母妃回宫,后来亦让那大皇子付出了代价......
月儿看谢景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不免担心。但转念一想,便说道:“月儿听舅舅说,待到冬天,外面都是雪,横竖也练不成舞,让月儿日日待在你这里,好好照看你。”
谢景之莞尔一笑:“那不成,月儿若是每日在我这儿,那些门客朝臣都无心政事,光顾着看月儿跳舞了。”
——江家...这便坐不住了吗。
谢景之心念一动。
“好呀!景之哥哥,你又取笑我!”月儿佯怒说道,“亏我还如此担心你!”
话说出口,她小脸一红,见对方一首盯着自己,也不再多说。
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半晌,谢景之抚了抚她的青丝,宽慰道:“近日诸多事务缠身,没法一首陪着你。若是你不嫌我这东宫无趣,搬来住也好。”
“怎会无趣?月儿开心还来不及。”月儿脱口而出,情不自禁地笑道,“月儿这就帮景之哥哥端药去!”
她轻盈地消失在眼前,红霞过眼,不可捉摸。
谢景之刚要说些什么“小心”“慢点”的提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