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馒头店(第2页)
就这样,我真切地体验了一把当客人的感觉。此时的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拔完罐后,我静静地躺在大厅的休息床上,侧身便能看见店里的另外几名技师,正专注地给不同的客人按摩着。套票里虽然包含按摩服务,但我没有要,我深知 “色字头上一把刀” 的道理,毕竟我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要是沾染上这些,我真怕自己会像那些男人一样,无法自拔,每天都想着往这里跑。
我侧着身子,目光落在了店里的内蒙技师身上,她应该是大浴场里最漂亮的,身形清瘦,身材苗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堪称美丽动人。当时我心里不禁感叹: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在这里工作,实在是太可惜了。
在这里上班,女技师被客人吃豆腐的事情屡见不鲜,况且当时这个大浴场是混池,并非清水池。来这里洗澡的男人,除了极少数是单纯来洗澡的,更多的人是冲着按摩、洗脚、放松,甚至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来。
看着眼前的技师,我心中满是唏嘘。怪不得很多人都说不能娶在这里工作的女孩,就算是正经姑娘,在这里上班也难免会被人看低,被人无端揣测、想入非非。在那个年代,确实就是这样,像眼前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这里工作,真的是让人觉得无比惋惜。
大浴场里所谓的按摩,那个时候基本上就没有正规的,准确地说,应该是完全没有正规的。所谓的按摩,往往是按着按着,那些女技师就会把手伸向别处……此处省略1万字。
我晃了晃脑袋,努力把这些杂乱的思绪抛到脑后,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了,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今天晚上我也就是来这里洗个澡、拔个罐,体验一下享受的快乐,但我坚决不按摩。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朦胧,只有前边的电视机发出忽明忽暗的光,映照在大厅的休息床上。我躺在床上休息,顺手给燕子姐姐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我来到了之前我们俩一起上班的大浴场洗澡拔罐。
很快,她回复了我的消息:“你可真行,那么多浴池你不去,偏偏跑到咱俩上班的那个浴室去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以前我在这里做服务生,此刻我来体验一把当客人被他们服务,那可是不一样的滋味,特别刺激。” 我笑着回复道,脑海中浮现出燕子惊讶的表情。
燕子发了两个笑脸过来,似乎被我的话逗乐了。
此刻的我才深刻明白,不论男人有钱没钱,或许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来到这里,不仅是因为洗澡能让人感到舒适放松,可能更多的是喜欢那种高人一等、被人服侍的感觉。也许修脚、按摩等服务,既是在放松身体,也是在放纵内心深处若有若无的欲望。就像我旁边那些正在接受按摩的男人,按着按着,就被那些女技师领到了别处,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那个 “别处” 就是经理办公室衣柜里的暗门。
半夜时分,我缓缓穿好衣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浴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微风轻柔地吹散了我额前的发丝,抚过我的脸颊。我在心里暗自思忖: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抓紧时间找下一份工作。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的种种经历,当年8岁的我,被无情地送进了孤儿院,幸运的是,后来被一位富商收养。本以为自己的命运就此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到了有钱人家,却遭到了养父和保姆的排挤,最终被逼无奈,只能黯然离开。之后我被寄养在别人家,然而好景不长。16岁读高中的我,成绩优异,是老师和同学眼中能考上清华北大的苗子,可那位收养我的贺叔叔却遭遇车祸,被飞驰的轿车夺去了生命。一夜之间,我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境地,没了监护人,也失去了经济来源。无奈之下,我只能放弃学业,踏上了在哈尔滨流浪的道路。如今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曾经的那些伤痛,我不想再去回想。我深知,在这个社会上,必须要有一技傍身。
突然,我想起了我住的那家店的老板,有一天他曾对我说:“小伙子,你找工作不?我儿子是开馒头店的,他正好缺个服务生。看你在我这个店里住好几天了,是不是在找工作呀?我儿子叫老友子,他和我儿媳妇在道里区开了一家馒头店,现在正缺人手,帮着忙活店里,平时也不累,也就是骑着车往工地、学校和公司等地送送馒头。”
想到这里,我当即下定决心,去那个馒头店看看。如果觉得合适能干,我一定要争取把做馒头的技术学到手。等我成年满18岁的时候,就想办法筹集资金,自己开个馒头店。于是,我满怀期待地朝着馒头店的方向走去,准备去应聘。
第二天一大早,我按照旅店老板给的地址,来到了道里区的馒头店。还没走近,就闻到了阵阵麦香,混合着酵母发酵后的独特气味,让人莫名安心。
馒头店不大,招牌上“老友馒头铺”几个字简单朴实。门口蒸笼冒着热气,老板娘正手脚麻利地把一屉屉刚出锅的馒头摆出来售卖。见我站在门口张望,她热情招呼:“小伙子,买馒头啊?新出锅的,可香了!”我有点紧张,挠挠头说:“姐姐,我是来应聘服务生的,您家缺人不?”我是您的母亲介绍过来的。
老板娘眼睛一亮,上下打量我一番,笑着说:“缺呢!正好我们在后面忙不过来,你来得可太巧了。”
说着,她把我领进店里。后厨,老板老友子正在揉面,动作娴熟,面团在他们手中翻滚、成型。老友子看见我,停下手中动作,听老板娘说明来意后,点点头:“行,看你挺精神,愿意吃苦不?这活儿虽说不重,但得起早贪黑。”我忙不迭点头:“愿意愿意!我能吃苦。”
就这样,我正式在馒头店上班了。每天天还没亮,我就到店里帮忙准备原料,把一袋袋面粉搬到操作台上,和老友子一起和面、揉面。一开始,我手法生疏,面团不是揉不匀,就是太硬或太软。老友子也不恼,耐心教我:“力度再轻点,感觉面团的韧性,对,就是这样。”在他指导下,我的技术渐渐有了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