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2024 作品

第168章:武(舞)者如风(第2页)

 
同为上海人的陶泽如,平时虽有交集,道不同不相为谋,言深交浅,那种交情如同浮萍,聚少散多,偶有书信来往,一鳞半爪的联系,象延长线,时断时续,若有若无,那是一条存在于梦境中假想线,他们一个是舞者,别一个是武者,舞者集当时上海来自于西洋多种舞,朱克俭是集大成者,舞都上海盛行开放之风,在上海舞界,朱克俭算得上是翘楚,那里舞厅老板曾花大价钱聘请他,他却自甘寂寞,从上海这种国际大都会来到穷乡僻壤西凉县城,硬生生让舞这种东西扎根于此,落地生根,舒枝展叶,从排斥到接受,甚至到今天不会舞成为一种落伍者,二十年浇灌,舞之花已经扎根西凉,开得艳艳灼灼。

 
朱克俭习舞传舞,来西凉,许多人不解,解之牵强附会,但他扎根西凉二十年倒是令人生出敬佩,仅仅是因为舞吗?解释不通,背后原因不得而知,人的行为不能用“合理”曲解,人之复杂,杂出人想。闲暇之余,逛西凉,吃美食,讨论时下之种种,做一个普通人,优哉游哉,媳妇陈氏,来自上海,貌美倒是次之,贤良淑德,品质贵重,相夫教子,虽大门出二门迈,不扯闲话,不做有伤风化之事,育有一儿一女,皆如竹而生,亭亭玉立,如花而怒放,其美其形,行为举止,皆得朱陈亲传亲授,不欺生,不凌弱,扶危济困谈不上,出手相帮偶尔之,散枝开叶长花要结果,未来可期,身教胜于言传,夫妻相携相吸,外人虽百般之能事,尚不能拆更不能解其关系,曲张有度,纵横于人际之关系,岁月如河,更如歌,它在流淌,更在吟唱,其曲其调,则扬扬兮如地之正气,扶摇直上,其律则跌宕起伏,那波那折正是委婉如溪水,流淌过,更润泽过,相得益彰,二十年波澜常惊,惊之处,其喧啸象浪花,在旋涡深处打转,虽有徬徨,但只是激起浪花,花开花会落,落下之后,仍一如既往前行。

 
武之术,古而有之,但门派各展所长,皆清高自傲过,自视正统,陶泽如生于上海,长于上海,武者荟萃,吸和纳,形成了南北方兼修武术之门派,且与杜氏心武相友善,趣味相投,武德人品相近,虽不能日日相伴,但作为自然门之门外弟子,深受武当道人徐清虚之影响,独独似金鸡独立,有别与上海武学之杂家,习武除了健身,还能削强济弱,杜氏培声炙手可热,十里洋场,哪个不仰之鼻息,虽是后起之秀,但其声旺远超黄金岭,杜氏曾三次着人下贴,与之互通有无,但陶泽如看都不看,直接当信差面扔火炉里,换作旁人,早已经被青帮教训,不死不伤,也远遁上海,而陶安然无恙,是其运气使然?非也,是其德其行,扬中华之国威,助国人不受欺凌,其魂其魄弘扬武者之正气,其气飘飘然,悠悠然,虽气若游丝,但那是扬清抑浊,泱泱之大国,国之正气,骨之正气,必沸沸扬扬,天地相存,人居其中,不撼天动地,枉走一遭。

 
没想到杜培声不但不生气,一顶小轿子,抬着他,晃晃悠悠,亲自临门,这是天之面,地之礼,惊动上海滩。那些人纷纷猜测陶泽如路数,但自此以后,陶泽如引杜培声为知己,相交甚欢。

 
一纸书信,如秋叶之飘凌,落在朱克俭手上,不日,陶氏将陪杜氏之培声,亲临西凉。象惊雷,在艳阳高照之天空下炸响,杜氏源何要涉足弹丸之地西凉城?是什么牵动这颗伟大心灵,要趟一趟浑水,走西凉的?这事不能小,小了不足以惊天地、泣鬼神,要么平风浪静,要么血雨腥风,纸上没有透露何事何因,朱克俭隐隐感到与自己有关。

 
信上还提了一件事,那就是顺道会去龙泽县焦原镇上看他妹妹陶岚。

 
陶岚给朱的印象不是太深刻,象影子和照片堆叠,一个刷把头,头发太细且焦黄,肤色如熟麦,大鼻涕一吸一坠,瘦小且无形,她是怎么种子一样散乱土木镇的?嫁?远嫁?不太象,记得去过陶家,那时陶妈妈还戴着个大镜子,肤色白皙,硬是逼着陶岚学钢琴,那时陶家小院是如此温馨,那种柔软的乐板,象布一层层放下,一层层折叠,小陶岚纤细的胳膊一趴一天,由音乐堆叠的板子,一块块打在幼小的身体上,那种震颤、那种摇晃,身不能支,力不能支让人怜惜,吞鸭式的塞和灌,让陶岚泪水在眼眶打转转,朱克俭那时不理解陶妈妈为何如此残忍,现在早就明白个中曲直,木不钻不透,人不学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