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聪 作品

第一章 元服与成婚(4k)(第2页)

他们每天陪伴在刘羡左右,命运已将三人深刻地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刘羡的婚期临近,他们也隐约感知到,自己人生的转折点快到来了。

 刘羡闻言大笑,他想起三人儿时一起到处游玩的记忆,便搂起两位同伴的肩膀,对他们立誓说:“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三人玩笑了一阵后,张固说:“辟疾的婚礼只剩十天了。”

 “是啊。”刘羡心里起伏不定。

 “据说她是建春亭最美的姑娘。”郤安小声说着不知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

 …………

 与此同时,在洛阳城的另一端,建春亭,鄄城公府。尚柔怎么也睡不着:“阿父,刘羡是个怎样的人呢?”

 “又来了。”鄄城公微笑着放下手中的书卷,转首看向她。这个相同的问题,也不知她前前后后到底问过多少次。

 “是位品行优良的少年英才。”鄄城公每次所答,也就这么一句。这位以文才闻名的老人从不多言,免得那些无益的评价先入为主,反倒影响了女儿自己的判断。

 曹尚柔人如其名,是位明媚阳光的女子,在后来,她以昭穆皇后的身份陪伴刘羡终老。而此刻,她还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她比刘羡小两个月,但发育得很好,皮肤白皙,身材匀称,鹅蛋脸,一双清纯的杏眼,丰满水灵的嘴唇,确实是位少见的美人。

 尚柔把自己的聪颖藏在了“天真无邪”里。她自幼就明白,聪明人老是把聪明挂在自己脸上是多么让人反感。所以,她是那么招人喜爱。

 与刘羡的童年不同,尚柔的童年是非常受人宠爱的,正因为如此,她也知道如何去爱别人。

 婚事定下来时,母亲秦氏就拦着鄄城公说:“听说安乐公家教不好,你把阿萝嫁过去,不是害她吗?”

 鄄城公曹志回答:“我看中的是刘怀冲这个人,阿萝是嫁给他,又是不是嫁给安乐公。”

 父母相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好问尚柔的意见,尚柔想想就说:“他和大人比起来如何?”

 曹志笑道:“他才华十倍于我。”

 尚柔就点头说:“那吃再多的苦,我也不怕。”

 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过随着婚期的临近,鄄城公府也出现了一些意外。那就是鄄城公的身体变差了,冬日里屡屡气喘,莫名地开始畏寒,有时会甚至一睡六七个时辰不醒,这让鄄城公更加重视这次婚礼。

 妻子对他抱怨说:“女儿养起来可真是伤心,养到最可爱的时候却不得不亲手送人。”

 鄄城公看她烦乱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每每听到这样的牢骚,他都忍不住“扑哧”轻笑出声。妻子还义正词严地质问“有什么好笑的”,所以就显得愈发好笑了。

 “你作为他的亲生父亲,难道不感到伤感吗?”

 “自然是伤感寂寞的。”鄄城公说。

 这点毋庸否认,作为自己最小的女儿,曹志对尚柔投注了最大的关爱,十数年如一日。这颗掌上明珠要赠予他人,此种心境谁能比他更明了呢?但人是独立的,总是要分别的,自己再过个三四年,也会离开人世,把女儿托付给真正值得的人,才是对女儿最大的关爱。

 故而他看得很透,对妻子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缘,我们自己尽了人事就可以了。”

 “婚礼的事——”前段时间,秦氏商量着想把婚礼办得风光一些,毕竟是从鄄城公府出嫁,可以邀来京中的很多权贵。但她费尽了口舌,鄄城公却怎么也不同意。

 “不用费事。安乐公府虽说名义上与我们门当户对,但他们到底没融入这个圈子。我们把婚礼办得太风光,反而对阿萝以后不好。”

 至于为什么不好,鄄城公没说透:如若太过隆重,反而会让安乐公府觉得自己是弱势的一方,不利于他们接纳新娘,也不利于夫妻之间的情感。鄄城公考虑的就是这样面面俱到。

 “不过,倒可以在阿萝的嫁妆里存一笔钱。”鄄城公最后出了一个主意,“安乐公府连年被打压,家里恐怕不算富裕。以后怀冲要步入仕途,少不了要用钱的地方,我们可以先给阿萝,以后救急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说是一笔钱,但鄄城公几乎把家里所有的存金都拿了出来,整整一千枚马蹄金,三座箱子,藏匿在尚柔的四车嫁妆中间,却没有写进嫁妆目录里,可以说是尚柔的私房钱。这个数额,也相当于鄄城公府五年多来的积累,在洛阳最顶尖的权贵中,也是不可小觑的一笔钱。鄄城公把这事告诉尚柔时,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