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为什么这么对我”
“太好了!我们家三妮就是优秀!不错,再接再厉,继续努力,争取越来越优秀!”李东难得在看三妮成绩时这么开心。
三妮心里还是有遗憾的,正如她所说,自打上了高中,她的目标就没有变过,那就是考进全校前一百,交学费时可以取消比别人多交的那部分钱,改变自己高价学生的身份。
可是自己进步得太慢了,虽然这次考了全校第七十七名,但是也晚了,她注定三年都是高价学生。那种失落难掩,甚至已经盖过了自己考全校语文单科第一的喜悦。
转眼寒假到了,珍妮的学校比秋森放假要早,她又是只负责授课的老师,学生一放假,她就可以跟着休息了。所以趁着这个时候,珍妮带着一周岁的孩子提前回了老家。
这是令李三妮感到最开心的事了,她第一次可以这么长时间地去和自己的小外甥女亲近。小家伙胖胖乎乎,特别喜欢李三妮,这么小,却总是学着大人的语气,讲着口齿并不清晰的普通话。
“小姨,wao wao不给我七雪刀,坏wao wao!”小家伙迈着踉跄的步伐跑来告状。
李三妮总是想要抱起她:“姥姥是怕你小肚肚疼,长虫虫,不能吃雪糕。而且,长得好看的女生冬天都不吃雪糕。”
“对,七雪刀丑,长虫虫,宝宝不七。”小孩子一听李三妮忽悠,就信了,自己是个漂亮的女生,所以肯定不能吃。
“真乖,宝宝就是棒,怪不得这么可爱漂亮,原来是宝宝冬天不吃雪糕啊!”
“嗯,宝宝漂氧,你乖!”她还小,分不清人称代词,总是把“我”说成“你”。
李三妮觉得她特别可爱,稀罕得不得了,路都走不好呢,却会说这么多话,小嘴叭叭的,一刻不停,奶里奶气,李三妮恨不得一直看着她,晚上都能抱着她睡。
有了三妮的照看,珍妮轻松多了,没几天,三妮已经能够完全掌握育儿流程了,珍妮更是能脱开身,白天忙活其他的事了。
这天珍妮从婆婆家忙活完回来,见李三妮已经把孩子哄睡着了,她就打听起了三妮和秋月的事:“你怎么了?这半年怎么不接秋月电话啊?”
“没有啊。”李三妮打算反驳。
珍妮接着问:“你不喜欢他了?我可是听你小姐姐儿说你之前喜欢他来着。”
李三妮沉默了一会儿没回答,反问道:“他从上海回来了?变化大吗?”
“你自己看到他当面问问不就知道了?怎么,还真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他又做什么错事惹到你了吗?”
“没有,他挺好的。就是我学习忙,他也忙,就联系得不多了。你刚刚回去,他在家做什么呢?”
“打听你呗!跟你一样,支支吾吾,旁敲侧击,要我说,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回去,跟他见面当面聊聊不就清楚了嘛!”
现在的珍妮,变化是真的大,李三妮觉得她这两年,性格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形容呢,就是,语速更快了,人也……八卦了。
“我不去。两个人最好的告别就是相忘于江湖。不见面挺好。”李三妮歪理很多。
珍妮才不管那么多:“可以不理会他,但是必须送我一趟!我自己没法儿走,你小姐姐儿今晚值班,送不了我。”
李三妮干脆说“那就别走了,宝宝多听话啊,今天就在这儿住吧。大不了我来照看她啊!你还缺啥,我再回去给你取一趟不就得了,今天就别回去了。”
“那也行,反正这边也有你帮我照看着。不用你给我拿,我给秋月打个电话,让他送一趟。”
“也行。”李三妮知道,自己和秋月的见面是避免不了了。
她趁着珍妮喂孩子的功夫,自己抽身又去梳洗打扮了一番,她有小半年没有见到秋月了,内心不免又激动又忐忑。她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什么?理智上也劝自己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但是却压不住期待。
没多久,秋月就骑着车过来了,黑色羽绒服里是一件彩色格子衬衣,黑色裤子下穿着一双灰色运动鞋,李三妮抬头看他,发现他的头发也长了,甚至有些已经遮住了眼睛,那更加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更加凸起的喉结,也让整个人显得并不精神。
“好久不见,你瘦了。”三妮走在他车子旁边,想要接过他车子上的大提包。
“我来吧,”秋月没让她动手,自己支好车子将提包拎了下来,“挺沉的呢,你别动手了。”
三妮跟在他身边,示意他将东西放到东屋,秋月将提包拎到了东屋沙发上。此时珍妮在北面客厅和孩子在一起,东屋并没有别人。
“我写的信你都收到了吗?”秋月问。
“收到两封。”李三妮如实回答。
她收到的第一封信是秋月刚入学不久写给她的一封带着很多照片的信,这封信写得也很冗长,将他刚踏入大学的所见所闻几乎都概括了个遍,甚至所有舍友都向她介绍了一遍,李三妮并没有回信。
第二封信就很简单了,讲秋月自己的事情很少,几乎全是在问三妮的,学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活动,历史如何复习,英语怎么记之类,最后还重复了三遍“一定记得给我回信!”李三妮依旧没有回信。
“为什么不回信?为什么我打电话你也不接?是要单方面和我分手吗?”秋月开门见山痛苦地质问。
李三妮这才看到他,那种并不精神的感觉不完全来自于着装,更多的是他深邃的眼睛、发暗的眼眶和干裂起皮的嘴唇。
她想问问他,大学不是很轻松的吗,为什么他看起来比要参加高考时还狼狈,都没时间修理边幅吗?但这种氛围下,她没有问,只是在秋月痛苦的质问下回答着:“我们差距太大了,我告诉自己不要幻想。”
人在生气的时候真的会笑,秋月就这样,他努力压下心里腾起的一股无名火,问李三妮:“你什么意思?是要放弃努力了吗?不打算好好学习考大学了?可是即使这样又如何?影响我们什么了吗?为什么……这么对我!”
话到最后,他甚至有些说不下去,几近失声,只能咽口唾沫,让自己发出最后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