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北候府的骨龙 作品
第27章 暗香沉
法租界圣母院路的梧桐叶铺满薄霜,林燕笙抱着女婴穿过仁济医院长廊。消毒水味裹着血腥气钻入鼻腔,长椅上蜷缩的孩童们脸上浮着靛蓝纹路,让她想起顾世钦临终时胸膛绽开的"腊梅"。
"林小姐,磺胺用尽了。"护士长掀开三号病房的棉帘,三十七个孩子正在抽搐,指尖渗出霜花状血珠,"今早送来的病童,都说是喝了苏州河的水。"
女婴忽然抓住燕笙的银针筒,靛蓝瞳孔倒映出玻片上的菌丝纹路——竟与顾世钦当年显微镜下的腊梅经络分毫不差。记忆如药雾漫开:民国二十三年梅雨季,少年握着她的手调整目镜,发梢扫过她泛红的耳垂:"这纹路像不像你簪上的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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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河码头飘着柴油与腐肉混杂的腥气。燕笙裹在苦力的破棉袄里,看着日军将贴有"军需"字样的木箱搬上卡车。穿阴丹士林布衫的报童擦肩而过,往她掌心塞了块带齿痕的麦芽糖——糖纸背面血绘的吴淞口坐标,歪扭的笔触正是顾世钦教她的暗码。
"戌时三刻,军工路仓库。"老赵压低鸭舌帽,腰间土制炸药硌着燕笙的手肘,"这批培养基要运往奉天。"
暗处木屐声骤响。燕箐的白大褂扫过青石板,翡翠耳坠晃出冷光:"阿姐连码头苦力都要招惹?"柳叶刀抵住老赵咽喉的刹那,燕笙的银簪己刺入她曲池穴。姐妹俩腕间的红绳同时绷紧,褪色的梅花扣在月光下泛起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