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章 孤梅立雪

 1942年2月4日立春，法租界十六铺码头的薄雾裹着煤灰。林燕笙将女婴的脸埋进粗呢大衣，看着江面浮冰间穿梭的舢板——国际联盟的货轮"诺亚号"本该在晨雾中现身，此刻却只余鸥鸟凄厉的啼鸣。 

 "船期推迟了。"沈墨初将电报折成纸船掷入江水，墨迹在涟漪中化开："美方要求我们转移至公海交接。"女婴忽然抓住他袖口的铜纽扣，靛蓝瞳孔倒映出对岸屋顶的狙击镜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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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查饭店213房间的留声机卡着《夜来香》的调子。燕笙用银簪挑开壁纸暗格，泛黄的病历本滑落——昭和十二年西月三日记载："实验体林燕笙克隆胚胎植入成功，供体顾世钦出现心脏衰竭..."她忽然听见走廊地毯下的菌丝簌簌作响，女婴在摇篮中发出预警的呜咽。 

 "约翰逊代表改主意了。"穿侍应生制服的日谍推着餐车逼近，牛排刀在掌心转出寒芒，"他说活体标本需要冷冻运输..."话音未落，女婴的菌丝己缠住他脚踝，靛蓝血管顺着西装裤管暴长如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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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河废弃仓库的霉味混着血腥。燕笙按女婴瞳孔中的霜花地图找到暗门，三十七个贴着"慈安堂"封条的木箱渗出冰碴。沈墨初撬开箱盖时，冷冻白雾中浮出顾世钦苍白的脸——二十年前的生物标本浸泡在液氮里，心口的弹孔仍插着半截银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