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北候府的骨龙 作品
第62 章 濠江诡影
澳门内港的咸腥海风裹挟着鸦片烟味,将“圣玛利亚号”货轮的葡萄牙国旗吹得猎猎作响。林燕笙贴着锈蚀的船舷滑入水面,翡翠药杵在腰间的鹿皮囊中发烫,昨夜从老金碳化的残躯里剖出的微型胶片,此刻正在海水中渗出靛蓝色的荧光。
“林小姐,主教山的弥撒要开始了。”穿苦力短打的船工抛出缆绳,暗语里藏着青帮切口。他脖颈处的梅花烙印新结着血痂,正是三日前在香港城寨沾染的菌丝溃烂——这印记如今成了投诚的凭证,也成了催命的符咒。
林燕笙拧干旗袍下摆的水渍,发髻间的银簪弹出半寸寒光。记忆如附骨之疽——七岁那年的圣母诞辰,她随母亲在澳门玫瑰堂做告解,彩绘玻璃外闪过施密特与南云凉子密谈的身影。而今那面玻璃上的圣母像己然碎裂,残片中映出码头工人正在搬运的木箱,德文喷漆“小心轻放”的警示语下,渗出蛛网般的金线菌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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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顶剧院的巴洛克穹顶下飘着《蝴蝶夫人》的咏叹调**,林燕笙伪装成葡国贵妇混入酒会。水晶吊灯的光晕里,德国拜耳药厂代表正与澳门总督碰杯,猩红的葡萄酒液顺着杯壁滑落,在波斯地毯上晕开血渍般的痕迹。
“这是治疗疟疾的最新特效药。”代表掀开天鹅绒托盘,三百支密封的玻璃管泛着幽蓝,“原料采自婆罗洲的珍稀植物,己在香港验证过疗效。”
林燕笙的银针挑开袖口暗袋,雄黄粉混着砒霜的药末坠入侍者托盘。当药管被呈至总督面前时,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突然发烫——这是今晨在妈阁庙暗桩处取得的探测器,此刻正与药管中的物质共振。记忆骤然刺痛:昭和十二年的柏林实验室,父亲林仲景被铁链锁在观察台,南云凉子将同样的幽蓝液体注入他暴突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