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北候府的骨龙 作品

第64 章 金陵残梦


 长江的暮霭裹挟着焦土气息,将南京城残破的明城墙浸在血色的余晖里。林燕笙蜷缩在中华门瓮城的箭楼夹缝中,翡翠药杵尖端凝结的靛蓝菌丝正无声吞噬着青砖上的弹痕。三日前从重庆袍哥会夺来的密件在掌心发烫,德文标注的航线图末端,赫然是这座沦陷己久的故都。 

 “林姑娘,夫子庙的暗桩全断了。”穿粗布短打的挑粪工压低斗笠,脖颈处的梅花烙印渗着脓血,“日本宪兵队今早在秦淮河捞起三十具浮尸,后颈都烙着慈安堂的印记。”他递上油纸包裹的桂花糕,底层黏着的胶片显影出骇人画面——中山陵祭堂的汉白玉柱上,成排的克隆体正被植入某种鎏金装置。 

 林燕笙的银针挑开桂花糖馅,雄黄混着鹤顶红的辛辣激得眼眶生疼。记忆如淬毒的银针扎入脑海——民国二十六年冬,她被困在中央医院地窖,透过通风口看见父亲将噬骨香菌株注入守城将领的脊髓。彼时窗外炮火映红的天空,与此刻秦淮河畔的焚城烈焰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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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河的画舫残骸飘着脂粉与腐臭** ,林燕笙伪装成歌女混入日本军官的宴席。三弦琴的凄婉曲调里,穿白大褂的德国医生正在展示新型“防疫注射器”,针管中的靛蓝液体随着她的脉搏频率闪烁。主座上的南云凉子突然轻笑,腕间玉镯与母亲遗照中的陪葬品严丝合缝:“诸君可知,支那有句古话——螳螂捕蝉。” 

 林燕笙的翡翠药杵在袖中震颤,当舞姬的水袖拂过酒盏时,银针己挑破三根琴弦。变调的音符中,某位大佐突然暴起,皮下金线经络如毒蛇缠住同僚脖颈。混乱中,她闪身掀开描金屏风——三百支密封的玻璃管浸泡在冰鉴里,每个胚胎的耳后都烙着“丙辰年腊月初七”的朱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