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 章 霞飞谍影

 霞飞路的梧桐叶在秋风中沙沙作响，林燕笙压了压宽檐帽，目光扫过“百乐门”舞厅金漆剥落的招牌。三天前，她从黑市线人手中购得的消息称，法租界新开的“大西洋药房”暗地里销售一种名为“回春散”的特效药，服药者皆在七日内暴毙，尸检报告却显示死因是“急性汞中毒”——与永寿堂药库失窃的朱砂记录完全吻合。 

 舞厅旋转门内飘出《夜来香》的旋律，穿墨绿天鹅绒西装的俄国商人正与巡捕房探长碰杯。林燕笙瞥见他西装内袋露出的药盒金边——正是周慕云实验室特制的包装。她佯装醉意撞翻侍应生的托盘，染着蔻丹的指尖迅速夹走落在沙发缝里的处方笺。 

 “小姐需要醒酒茶？”戴单片眼镜的侍应生突然扣住她手腕，袖口纽扣刻着模糊的菊纹，“二楼雅间有上等龙井。”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林燕笙嗅到熟悉的沉水香。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子背对门扉沏茶，青瓷杯底沉着未化的磺胺药片：“周教授托我问句话——当年令尊用三百孤儿试药时，可曾想过他们的冤魂会爬回永寿堂的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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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安寺的晨钟惊起群鸦，林燕笙蹲在义庄斑驳的粉墙下。昨夜从舞厅抢出的处方笺遇显影药水，竟浮现出日本陆军医院的出入凭证编号。棺材铺掌柜的烟枪在门帘后忽明忽暗：“上月送来七口薄皮匣子，个个裹着永寿堂的油纸。” 

 她撬开最新那口棺材，腐尸腕间的梅花烙印己溃烂见骨，怀中紧攥的《金刚经》扉页用血写着“大西路73号”。当铺朝奉验看经书时，老花镜片突然爆裂——夹层藏着的显微胶片显示，虹口区日本小学的体检报告竟与慈安堂孤儿用药记录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