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 章 残音谍影

 外滩钟声穿透浓雾时，林燕笙正用镊子夹起半张烧焦的黑胶唱片。搜索本文首发: 如文小说网 
昨夜国际饭店霓虹爆燃的余烬里，这块印着"大东亚共荣唱片公司"标签的残片格外扎眼。唱针划过扭曲的纹路，沙哑的日语军歌里突然夹杂着高频蜂鸣，铁蛋怀里的野猫瞬间炸毛，撞翻了墙角浸泡蜈蚣的玻璃坛。 

 "这是次声波。"圣约翰大学的物理系助教陈砚秋扶了扶玳瑁眼镜，示波器上的波形突然剧烈震荡，"能诱发特定菌株突变。"他指着唱片刻槽里闪烁的荧光粉末——与美代子防疫车上洒落的如出一辙。 

 法租界公董局的通告栏前挤满戴纱布口罩的市民。林燕笙盯着新贴的《防疫音乐晚会》海报，主办方东洋药局的徽章下，小字印着"特邀百代唱片技师现场刻录"。海报边缘残留的胶水痕迹里，嵌着半粒鼠类臼齿，齿缝还沾着霓虹灯箱的彩色漆皮。 

 子夜时分，十六铺码头飘来腐烂的留声机旋律。林燕笙伏在货堆后，看见美代子的副官正指挥苦力搬运贴有"乐器"标签的木箱。撬开的箱缝里，成捆的铜质音叉在月光下泛着青紫幽光，叉柄刻着的数字编号，竟与永康里死者手腕上的刺青完全一致。 

 "当心！"陈砚秋突然拽着她滚进货舱阴影。两个戴防毒面具的宪兵推着盖篷布的手推车经过，颠簸间滑落的黑胶唱片在铁板上刮出刺耳声响。林燕笙嗅到熟悉的奇香——正是铁蛋捡到的"特供巧克力"气味。 

 暴雨骤降时，林燕笙摸进大东亚电台的废弃录音棚。潮湿的墙壁上，昭和六年的播音时刻表还挂着霉斑，某条用红笔圈注的"防疫讲座"日期旁，黏着片干枯的樱花花瓣。当她掀开控制台盖板，成群的荧光飞蛾扑面而来，翅膀上的磷粉在暗处拼出731部队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