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星核摇篮

钱塘江的晨雾被青铜罗盘的光柱撕裂时，陆离的瞳孔映出二十万年前的星空。他跪在潮湿的江滩上，怀中青铜匣的温度透过宇航服灼烧着胸膛，那些蚀刻在匣面的星图正随着潮汐涨落变换形态。

 "要涨潮了。"穿蓑衣的老渔民撑着竹筏靠岸，斗笠下露出半张机械面孔。陆离的匕首刚出鞘就凝在半空——老人掀起袖管的手臂上，纹着与林雨胎记相同的星图。

 江风送来咸腥的叹息："你母亲把'钥匙'藏得太深。"老人摘掉斗笠，左眼是正常的人类瞳孔，右眼却嵌着星陨制式的机械眼，"当年在良渚遗址，是她亲手将星核碎片植入我的大脑。"

 陆离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闪回考古队合影里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学者，与眼前人渐渐重合。"张教授？"他想起夜璃笔记本里频繁出现的名字，"你不是死在三星堆发掘现场了吗？"

 竹筏突然被浪掀翻。张教授的机械臂抓住陆离脚踝，将他拖入江中："那得感谢你母亲的改造手术！"浑浊的江水里，老人的身体裂开数十条机械触须，"她把我变成这样，就为守住青铜罗盘的秘密！"

 陆离的氧气面罩被触须扯落，咸水灌入鼻腔的剧痛中，他看见江底沉积着成片的青铜器。那些饕餮纹在强光中活化，组成林雨胎记的完整形态。青铜匣自动开启，陨石碎片发出鲸鸣般的低频震动，震碎了张教授的机械触须。

 浮出水面时，朝阳正将罗盘光柱染成血色。陆离趴在翻覆的竹筏上咳嗽，发现江心漩涡中升起青铜祭坛。坛面裂纹里渗出淡金色液体，汇聚成林雨八岁时的模样，她赤脚踏着江水走来，足尖点起圈圈发光的涟漪。

 "哥哥该醒了。"幻影的指尖轻触陆离眉心，江水突然倒映出月球背面的场景：夜璃的本体被钉在星核祭坛，腹部延伸出的光缆缠绕着地球各大城市，"妈妈撑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