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消失无踪

作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此刻却以最脆弱的姿态躺在诊疗床上,这让她指尖无意识攥紧了消毒床单。

 

李剑飞调整着无影灯角度,镜片后的目光澄澈如医学生初次观摩解剖课。

 

四十年行医生涯早已让他领悟,在生命体征监测仪的波纹面前,人体不过是精密而平等的生命体。

 

“放松。”方涛的声线带着某种韵律感,消毒手套与金针碰撞出清脆声响。

 

当第三根银针悬停在檀中穴上方时,年轻医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频率比患者更快,这让他想起医学院解剖楼里,那些面对捐献遗体时红了眼眶的新生。

 

金针破开空气的瞬间,唐瑞景听见自己胸腔传来细微的共鸣。某种温热的气流沿着肋间神经游走,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漫过冻土。她突然理解为何古籍将针灸称为“导引”,那些盘踞在脏器间的阴寒正被有序驱散。

 

“注意膈肌舒张。”李剑飞适时提醒,目光掠过患者逐渐恢复血色的指甲床。

 

作为中医研究院副院长,他比谁都清楚此刻正在见证什么,传中能化有形为无形的九阳针法,此刻正在金针尾赌震颤中具象化。

 

当第八根金针没入气海穴,方涛的鬓角已凝着细密汗珠。

 

这让他想起在藏区义诊时,老牧民传授的雪山冥想术。

 

医者的专注力此刻化作有形之物,沿着经络与患者建立起奇特的共振。

 

“肿瘤消融就像晨露遇见朝阳。”收拾针囊时,方涛对着监护仪上平稳的波形比划,“不是暴力摧毁,而是引导它们回归应有的存在形式。”

 

李剑飞摘下老花镜轻拭,电子病历的蓝光在他瞳孔跳跃。

 

当现代医学影像技术遇上古老针法,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剑桥医学院的辩论,关于中医究竟是经验主义还是能量医学的争吵,答案或许就藏在眼前年轻人收针时那个行云流水的动作里。

 

屏风后的唐瑞景数着墙上的电子钟,某种新生的暖意在腹处汇聚。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在没有止痛泵的情况下,清晰地感知到身体每个细胞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