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尘山雪

伊莲恩躺在手术车上，艰难地昂着小脑袋，视线越过人群，无助地望向戴维。

 一绺倔强翘起的金发支楞在她的额前，顽皮坚强地跳动着。

 戴维·卡佩的心凝视着女儿像一只蜷起来的小猫一样缩在手术车上，心仿佛在滴血，眸子中掠过一抹深深的恨意。

 但那抹恨意落在伊莲恩眼里，只是引得她拘束带下被牢牢捆着的小手轻轻扬了扬，大门便轰然合上。

 “我也是为了我们女儿好，卡佩先生。”

 王曙川掀起宽袖，看了看其下的昂贵腕表，下了逐客令：“灵基改造手术需要4个小时，之后修改她的途径排异系统，确保融合新途径灵基没有异常，成功晋升四境后才能离开。您可以下楼自行逛一圈，或者到会客厅静候。大约总耗时10个小时。”

 “那你呢？”戴维饱经沧桑的窄额头紧紧皱着，深吸一口气，藏起眸子中的杀机。

 “我？等他们为伊莲恩换好手术服，我会亲自主刀。”

 王曙川咧嘴一笑，露出下排镶嵌的一颗金牙。

 “‘心灵’途径，记住了吗？”

 “最亲近【魔术】的，自然是‘心灵’。卡佩先生也蛮懂行的。”

 王曙川拍了拍手，那扇大门从门外被侍候的仆人拉开。空荡荡的走廊上已经不见了伊莲恩与医护人员的身影。

 “请自便。”他下了逐客令。

 戴维·卡佩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重重地将高脚杯摁在桌子上，捡起伊莲恩的手杖，拄着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通天大厦163层。

 大门落上，王曙川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地品味着“命运石津液”的味道。

 他倨傲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澈，转而空洞。

 他愣愣地注视着落地玻璃窗外的云层，正午的太阳已然升起。

 “涤净......原罪？”他猛地举起宽袍大袖挡住面前投下的焦灼日光，手中的高脚杯跌落在名贵的地毯上，晕染开一圈红酒渍。

 房间里的一方小门似乎被人轻轻拉开，一只修长的素手按下了中控按钮，整个大平层的隔光窗帘全部第一时间关闭。

 他冲到水槽边，用力地抠着咽喉，竭力要将刚咽下的丝丝红酒吐出来。

 “抱歉，这一层太绕了，我又迷路了。”

 妙龄少女脱下蓝色牛仔衣搭在椅子后，剩下一件白色背心，她自顾自地倒了满满一杯酒，丝毫不顾及风度地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