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作品

第11章

 程锦溪被吓的泪流满面,她一边痛哭流涕,还一边用手背去抹。 

 于是乎,那早晨精心上就的妆面瞬间全被揉花。红白二色的胭脂水粉混杂着乌黑色的眉黛,相伴着泪水融和在一起,一片乌漆麻黑,真真是又惨淡又滑稽。 

 再加上被除掉了发簪头面,垂落的发丝也显得无比凌乱,此刻蓬头垢面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疯妇。 

 李泽修十分厌恶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随之又看向太后,眼神充满了质问与不解,仿佛正在暗中责怪她: 

 母后,难不成,这位就是你为朕精心挑选的未来皇后? 

 太后本就有些心虚,此刻又被这他这视线一凛过来,恍惚间似曾窥见了先帝。 

 他们父子二人,一样的金冠龙服,一样的凤目微挑,都同样雍贵凌厉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此威严的帝王,身边却偏偏坐着个无比纤弱的女子,低垂着眼眸不发一语,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 

 这幅情景……与当年又何其相似。 

 太后闭了闭眼睛,听着殿中那程锦溪不停的哭求声,忽然觉得有些头痛。 

 她伸手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叹息道: 

 “修儿,锦溪郡主年少无知,并非有意为之。再者说,她进宫觐见,穿着原本也不敢太过随意。你啊,就念在绪王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 

 李泽修闻声笑了笑,颔首道: 

 “好,既然这样,那朕就听母后的话,暂且饶过她这一次吧。” 

 太后对他这样的回答,显然有些讶异,还未曾反应过来,却又听得李泽修对身侧的李浔芜温言道: 

 “芜儿,朕方才进殿之时,仿佛听见你们在讨论什么绣囊之类的东西。” 

 说着,他又看向惊魂未定的程锦溪,一字一句道: 

 “你来同意朕说,刚才,到底是在说什么绣囊?” 

 程锦溪纵使再愚蠢,眼下也知自己方才挤对李浔芜的话大抵都被皇帝听了去,她害怕得有些发抖,连忙找补道: 

 “是…是臣女听闻端贞公主心灵手巧,所以才向她讨教女工之事,这才说到了绣囊……” 

 说罢,她便抬起头,一脸哀求的看向李浔芜。 

 李泽修亦是转头,看着身侧女子清冷的侧脸,问道: 

 “哦?真的是这样吗,芜儿?” 

 李浔芜抬眸,看着跪在脚下花容失色的程锦溪,再回想她方才对自己冷嘲暗讽的姿态,不由得心中冷笑。 

 前倨后恭,当真是判若两人。 

 她虽有些厌恶程锦溪,可是却无意与她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