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

 “我这样的性子,成不了一个好父亲,养一个就够了。” 

 “你……你不想给陈家留后?家族兴旺枝繁叶茂?” 

 陈紫桓愣怔片刻,突然爆发出大笑,他笑了许久,擦着笑出的泪,喘着气说,“我甚至不姓陈!” 

 “现在我又改名叫严东亭,到底我留的什么后?” 

 “这孩子生下来姓陈还是严?还是姓我真实的劣等姓氏?” 

 他戏谑又凉薄地看向妻子,“我早忘了自己真实姓氏了。” 

 他走到胭脂跟前,眼里的凉薄换成温柔。 

 抓住她的手腕,用沙哑而柔和的声音问,“那么,方子在哪?” 

 他此时此刻的药瘾又上来了,他的手在抖,心中长久被压抑的戾气正在蠢蠢欲动。 

 “快点,告诉为夫,方子!在哪!!?” 

 紫桓声线忍不住拔高,几成咆哮,他自己却无知无觉。 

 胭脂满眼的泪他充眼不见,胭脂疼痛而发出的呻吟他充耳不闻。 

 比疼痛更难受的是深入骨髓麻痒。 

 那麻痒从骨髓散发,经由每个毛孔向外冒。 

 他将自己的痛苦的呻吟化为吼叫,“快给我!别让我再难受下去,这些日子我不比你过得松快!” 

 他猛地松开手,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疼痛让他弯下腰。 

 一时他又用头猛地撞击地板,撞得头破血流。 

 血流到脸上,糊住眼睛,令他的脸看起来狰狞如恶鬼。 

 胭脂完全吓蒙了,连生气也顾不上,大叫着,“来人哪,快来人。” 

 穗儿听到冲进来,被紫桓的模样吓得赶快叫来家丁。 

 “爷犯了病,把他捆起来。” 

 紫桓摇摇晃晃站起身,扶着桌子的手臂直抖,指着一众家丁,“谁敢捆爷?” 

 没人上前,大家看看胭脂,再看看紫桓。 

 这当儿,紫桓跌跌撞撞推开下人,回头看了胭脂一眼,冲出去,跑到自己房间。 

 他的烟锅就在桌上,已经填满草药。 

 他就是故意的,想以自己犯病来威胁胭脂交出方子。 

 点起火,深吸数口,痛和痒都远离,又抽两口,四肢如进云端,绵软、舒适、温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