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别抱希望(第3页)
“不敢了。”
“除了这把，琴房里的琴，你可以用。”
停顿片刻，风宸补充道。
“我自己有。”
赵景林显得有些赌气的回答。
“下次，玩失踪记得打个招呼。”
“我都打招呼了，还叫失踪吗？”
“你自己说叫我回去休息的，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又要找我，果然是一刻也离不开我啊！”
赵景林起身跟在风宸身后，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风宸忽然停住脚步，赵景林顿时收声儿，不自觉退了两步。
“你怕什么？”
风宸微扬唇角，淡笑着询问。
“我没有！”
赵景林朗声争辩，提高的语调，像是在掩藏自己底气不足。
“我是离不开你，下次我跟女人玩游戏，你在屋里等，还能帮忙扶一扶。”
风宸平静的说道。
赵景林脸色剧变，有几分惊恐和苍白，他并不认为风宸只是开玩笑。
他是真的做得出来，不，应该说是，赵景林印象中，风家的人是真的做得出来。
但是，他接受不了，光是想一想，都感到窒息。
他做不到的。
“不要，阿宸！”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跟你开这种玩笑。”
“不要这样。”
赵景林有些惶恐的跪了下来，抱着风宸的腿哀求道。
“做不到吗？为什么？”
“不过是你分内的职责而已，为什么别人能做到？”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风宸回头看向他，微笑着询问。
赵景林仰头与风宸对视，感觉心脏骤停了刹那，张了张嘴，却无法做答。
因为这个答案，就是他突然意识到，却永远也不敢承认，不想承认的问题。
“对不起，我做不到。”
赵景林低头将脑袋抵在风宸膝弯，不断重复这句话，显得有些死寂颓然。
风宸垂手摸了摸赵景林的脑袋，如果说之前看到那张画，他还有些不确定和怀疑，那此刻，他想，他所怀疑的事是真的。
“从十岁开始，我就问过你，今后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十岁到十八岁，你有不同的答案，有时候很像随长辈来终南山与太爷爷论道的小师妹，有时候像是你下山培训时遇到的千金小姐，有时候像是附近村民家温婉勤劳，早早当家的农家女孩……”
“现在呢？”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风宸稍稍用了几分力道，拽着赵景林的头发，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赵景林目光有些仓惶而闪躲，不肯回答。
“你应该知道，我睡你不过是图一时新鲜，一定要说有什么喜欢，也不过就是图你长得好看，也挺抗造，不用像对那些娇嫩的女孩子一样收敛着。”
“别对我抱什么希望。”
风宸垂眸看着他，神情有几分严肃。
这倒是他下山以来，遇见第一件棘手和纠结的事。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风宸也绝不会劝她们只言片语，喜欢自己？
那很好，这意味着忠诚。
但赵景林，风宸希望他的忠诚就只是忠诚，不是因为喜欢，哪怕有一天他会背叛自己。
“我知道。”
赵景林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回答着。
他知道，风宸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包括风宸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
但是，就算知道，这也不是他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我从来没对你抱什么希望。”
顿了顿，赵景林接着说道。
他能抱什么希望，希望风宸喜欢他吗？
那不可能，风宸最爱的只有他自己，一切喜欢，在损及他利益的时候，都微不足道。
也不能说他没有感情，只是，感情、利益、爱好、梦想、所有可以占据常人全部生活的元素，在他这里，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他总是能将其很好的平衡，不把精力过多的放在其中任何一项上。
世间有人为爱痴狂，有人为名利奔忙，有人为利益众叛亲离……
但对风宸来说，这些都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希望风宸能给他一个名分吗？
那更不可能，他是男人，风宸不可能会损及自己名誉、利益，给他这种东西。
希望风宸能够专心一志，只有他一个情人吗？
那也不可能，风宸喜欢新鲜事物，也喜欢形形色色，风情各种的美人，收集她们，就像收集古董珠宝。
谁也不可能，在他心中成为唯一。
赵景林从来没对他抱什么希望，不是不愿，而是清楚的知道，他什么也希望不了。
能够维持现状，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你这样说得好像我这个人很烂。”
风宸顿了顿，虽然回答顺着他的意思，怎么莫名也觉得有点儿不爽。
他不值得让人希冀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别让我在一旁看着你和……那些女人们，怎么都好，这个做不到。”
“求你，如果你一定要惩罚我，换个方式。”
“我认罚。”
“开个玩笑，我没有这么变态。”
风宸顿了一刹，拉着赵景林的胳膊，让他起来，转身往竹林外走去。
赵景林沉默的跟在风宸身后，风宸说是玩笑，但他知道，不一定，说不定有那么一瞬间，风宸动过这样的念头。
就像风宸之前说的那样，这是他的分内之事，别人能做到。
风宸不是第一个提出这种事的人，更不是第一个实践的人。
“那个琴……”
“我自己放回去。”
风宸打断了他。
“我以后不会再碰了。”
赵景林顿了一刹，接着说道。
或许风宸说得没错，他手上沾了太多血，像这样有灵性的东西，会损其灵性。
他刚开始弹，弦便断了一根，他换了根弦。
其实这样的古琴留到现在，弦已换了不止一次，但对风宸来说，这绝对是无法容忍的过错。
“之前闫娜娜给你下药的时候，有没有害怕？”
“没关系，你跟安吉莉亚她们不一样，一个人的价值，不是只有肉体的价值，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肉体轻于鸿毛，灵魂重于千金。”
“没必要太在意这种东西。”
风宸与赵景林一同回到风露园，没有进门，拽着赵景林的手腕，将他拉进怀中，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
“安吉莉亚小姐……不是人？”
赵景林沉默了片刻，反问。
风宸笑了笑。
“依附于他人者，终究不过玩物，玩物可得爱怜呵护，但我又岂会与玩物交心。”
“你有时候让人感觉很可怕。”
“我不会怕闫娜娜，但我真的怕你。”
赵景林低声回答。
“可怕的不是我，只是人性而已。”
“要想不怕，就要足够了解，有自知之明，也要有知人心之明。”
“越了解，越可怕。”
赵景林垂眸道。
风宸眨了眨眼睛。
“你在说什么，我说的是人性，只要了解够多，就没什么可怕的。”
说罢，风宸拍了拍赵景林后背，松开他，抱着琴走了。
“当然是你。”
赵景林看着风宸离去的背影，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