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骗子

他们到了营地,篝火已经被踩灭了,土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脚印。只有西里斯独自坐在露营椅上,五官被黑暗淹没。
 




而当他一瘸一拐地冲过来,卡利斯塔内心大叫不好。
 




果然开门第一句就是:“你腿怎么了?”
 




她又往弗雷德的背里缩了缩,“崴到了,好像还在流血。”
 




“去里面,我帮你接上。”
 




“...你能行吗?”卡利斯塔极度不信任地睨着他。
 




可西里斯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恼怒,只是轻描淡写地撩起袖子,道:“你胳膊断了也是我接的。”
 




“我什么时候胳膊断了?”她一脸问号。
 




“你上次喝醉的…”
 




“我的错,你别说了。”
 




弗雷德把卡利斯塔放在帐篷内的沙发上,他的手枕在卡利斯塔的掌心下,“疼得很厉害吗?”双胞胎把她围住了。
 




“现在不疼了。”
 




与其说是不疼,倒不如说好像感受不到腿的存在了...
 




“看上去断了。”西里斯静静瞧着那微微隆起的脚踝,像个小土包。
 




卡利斯塔急了,“你说你能处理好的。”
 




“上次是脱臼,这次是骨折,你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吗?”西里斯换了只脚撑着身体,“弗雷德和乔治去找两块长短差不多的木板来吧。”
 




西里斯转身走向床边,在背包里掏出一瓶白鲜香精,“这里条件不够,没有的外用药膏——只能原始处理了。”
 




卡利斯塔突然问:“你也会痛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标本?”他颤颤巍巍地蹲下,再盘腿坐在卡利斯塔的脚边——不过这点疼痛对西里斯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安东尼·多洛霍夫的钻心剜骨或许要比这茬要更疼上几个度。
 




“抱歉...”
 




“觉得抱歉,就好好把腿医好。”
 




卡利斯塔正在数男人头顶的发旋,“我...啊!!”
 




咚——西里斯咬开瓶子的木塞,二话不说直接从半空中倒出。
 




带有他手余温的液体在伤口周边的皮肤上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划痕的地方生出了新的血肉。
 




不打招呼的刺痛让她条件反射地把腿弹起,于是辛辣的药水溅到了西里斯的脸和发梢上。
 




啪嗒啪嗒——现在正在阴测测地往下滴水。
 




现在辣的不是白鲜香精了,是他。
 




“你轻点灌会死吗?”卡利斯塔埋怨。
 




可他以前和食死徒殊死搏斗时,詹姆斯都是这么给他上药的...西里斯轻轻地嘲讽——“娇气。”
 




卡利斯塔瞧他眉头紧皱,随口问:“很严重吗?”
 




“嗯对,很严重,八成是要截肢了。”西里斯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你在框我,你又不是圣芒戈的治疗师。”卡利斯塔用完好无损的右脚轻轻踹着西里斯的右肩,直到被男人只手握住脚腕,他的手指很长,包裹住的同时还能有些喘息的空隙。
 




大狗眼神凌厉,反问:“哦,那你以为呢?”
 




大拇指稍稍用力地在卡利斯塔的小腿肚掐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红痕,“你还能感觉到痛吗?”
 




“不。”
 




“这还不够说明事实吗?这条腿都没有知觉了,已经废了。”西里斯的食指划到膝盖往上一点的位置,“至少截到这。”
 




他的指腹有一层薄茧,它和卡利斯塔的皮肤接触时,让女孩觉得痒。卡利斯塔下意识想挣开,可自己的脚腕已经被牢牢桎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