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溪 作品
18.第 18 章(第3页)
“多久了?”私下芝妈妈可没有明面上的好性。她冷着脸问到,眼里跟淬了毒一般。
“半,半年了……”
“好你个悯蔷,你是要砸了祈金堂的招牌呀!”芝妈妈咬牙切齿,“堂里供你吃,供你穿,不晓得比外头好上多少倍。我春芝是怎么得罪你了,竟是让你这般的对我,对堂里的姐妹!”
“没有的,没有的。”听着春芝的话音,悯蔷扑咚一声就给跪下了,“您不是都说了嘛,我这是上火生疮,不要紧的!”
“你家上火生疮,一生就是半年呀!这火气可真大,怎么不把祈金堂给烧了!”春芝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半年,就一个月,不对半个月……”就这么一会儿,悯蔷已是泪流满面。她自己的说辞,连自己都说不过去。
在男人身上,中状元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可在女人身上,“中状元”就是要命的丑事。祈金堂不养闲人,从前中了状元的,都早不知道沦落至何处,运气不好的,如今成了一具白骨都不一定。
“你不是跟了个东洋浪人,人家说你生得像他故乡的樱子。从前你要是卖铺接了别人,他还要找我耍横呢。”芝妈妈揉着眉心,正愁着如何找些理由说服自己。
她也想着万一呢。如今生意委实不好做。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能卖铺赚钱的姑娘她也不想给别人。
“他已经大半年没来了。”悯蔷声音里带着凄凉,“都说是浪人了,漂泊江湖的东西。谁知他是厌弃了,还是死哪个角落了。从来没有表/子替人守身如玉的,堂里也没这个规矩,都是拿钱做事。他一个月没来的时候我就接了别的客。人来人往,我早不知是何时染上的。”
遇见这样的事,守好口风是一等一的重要。祈金堂也不会为了核实这种事情去给人请大夫来看。这个行当里,经验老道的,已有了自己的判断方法。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场的人都知道了,悯蔷是确实中了状元,也就是生了杨梅大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