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珊瑚(第2页)

 




阮玉山朝林烟摊开手。
 




林烟当即从自己身侧拔出随身匕首,递了过去。
 




主掌杀伐之人戒备心强,旁人递来的匕首,再怎么在他跟前自证,阮玉山信不过就是信不过。
 




“既然取血刀洗干净了,就不必再弄脏。”他随便拿句话打发了谷主,不动声色地拒绝了那把取血刀,用自家的匕首往掌心划开口子,鲜血淅淅沥沥滴落到杯中,“血够不够?”
 




“够够够。”谷主疾步过来拿走酒杯,左右立刻有人上前为阮玉山包扎。
 




他这些气不死人又能膈应人的臭脾气在场的全受了个满饱,因此包扎的人愈发小心包扎,言谷主更是忍气吞声,恨不能快点送走这尊大佛:“阮老爷稍等,老夫调制好刺青,即刻就能把货交到您手上。”
 




阮玉山衣摆一掀,大刀阔斧地坐到椅子里,抄起手慢悠悠道:“无碍,我不急。”
 




背对他走路的言谷主听到这话,趁他看不见的当儿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其他人各司其职,随谷主下楼的下楼,看守的驯监依次带走九十四以外的所有蝣人。
 




眼看着百重三也要被带离此处,九十四明白自己大概是回不到族群中去了。
 




他弯腰抓住百重三的双手,快速地、小声做最后的嘱咐:“回去把吃的分给百十八和别的哥哥们,我有一个钱袋,压在第三列第二行的两个囚车之间,你把它从土下挖出来,和百十八哥哥平分。
 




“记住,如果饿了,找驯监帮你们带馒头。一个馒头是一文钱,给驯监得一个碎银子;一桶水三文钱,记得要驯监帮你们打水,要常洗头发,不然会长虫子,驯监打水要一个银锭子。白糖是十文钱,除夕那天可以让驯监帮忙买一次,给他们得给一颗金圆币。
 




“以后上斗场,我不在,就跟着百十八——你还小,打架的时候躲在后面保护自己,叫百十八不要伤害族人。还有,实在不会磨指甲,让百十八再教你几次。”
 




他还想说再多,百重三已经被一旁的驯监扯着衣领拎走了。
 




九十四望着族人们离开的方向出了片刻的神,嘴唇微微张合着,似乎还在继续说着没对百重三念叨完的蝣语。
 




待族人的身影渐渐远了,楼上再也看不到一个蝣人,他慢慢直起腰,回头又对上阮玉山睨过来的视线。
 




那个人的眼神锋利而冷漠,简直能穿透他的眼睛,看到他藏在眼睛后的那个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要不了多久,他就是这个人的盘中餐了。
 




这是九十四唯一的想法。
 




他低眉垂眼,思考着自己最后会在对方的屠宰场中如何死去。
 




阮玉山则百无聊赖地坐在圆椅里,闲得没事,以一种观赏的姿态静静盯着自己选中的祭品。
 




同时沉思着这样一颗脑袋要从脖子第几寸砍下来插在自家的鬼头林才最好看。
 




刺青师奉着药水和刺针上来,卑躬请示,打断了阮玉山的思路:“刺青的位置和图案,还请老爷指示。”
 




谈话间便有两个驯监一左一右过去羁押着九十四过来,繁重的锁链声从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屏风后方跟随九十四的脚步一路哗啦作响,直到来到阮玉山面前,九十四的膝窝被用力一踹,人当即便面朝阮玉山跪了下去。
 




阮玉山还是那样盯着九十四的脸,嘴里随口问着刺青师:“你们以前都怎么刺?”
 




“看主顾的意思。”因上来前谷主才叮嘱过,对待阮玉山要格外好脾气,刺青师把腰又躬下去了些,“若主顾没意见,便刺在脸上,用饕餮谷的图腾——倘或货物半路从主顾手里跑了,凭借脸上刺青也方便抓些。”
 




“脸上不好。”阮玉山把搭着的脚放下来,起身走向九十四,“饕餮谷的图腾也不要,太难看。”
 




刺青师让开位置,忍着没翻白眼,只撇嘴,心道总算知晓为何谷主不上来了。
 




一把年纪,折磨老人。
 




九十四双膝平肩跪在地上,低着脖子,腰板笔直,身后二人其实没必要擒住他的双臂,他压根不挣扎。
 




待阮玉山走到面前时,九十四还是维持原状,并不抬头仰视这位主顾——偶有卖家多心,会把这当作挑衅。为了避免平白惹怒主顾,最基本的礼仪规矩,蝣人打小就听习过。
 




他看见阮玉山的羊皮靴子在自己眼前停驻着,对方没有叫他抬头,而是用五指摸到他的额发,指尖穿过发丝一路到他后脑勺。阮玉山干燥的指腹摩挲过九十四的头皮,在这个天高气寒的秋日给他带来一点仅够捕捉的温度。
 




接着九十四的头发被人抓住狠狠往后一扯,阮玉山用自己的暴力迫使他仰起了头。
 




九十四挺直了背也只到阮玉山的大腿——像检查一个货物一样,阮玉山腰都没弯一下,只是抓着九十四的头摆弄,待把这张脸仔仔细细看了个够,他蓦地松手,语气平淡道:“衣服扒了。”
 




左右很快上手撕扯下九十四的上衣,阮玉山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又把九十四面门朝下地按到地上。
 




被剐了衣裳,九十四露出与那身宽大肮脏的狗皮并不相配的身体。
 




他今年刚满十八,四肢生得舒展修长,因此并不难看出是个成年蝣人的骨架,只是体型有些纤细,即便被按倒在地,肋骨依旧明显,腰上更找不出一丝多余的肉,就连那根笔直的脊梁骨,也在皮肤下隐隐凸起,随手一摸就能触到骨节。
 




被人带到阮玉山跟前时九十四没有反抗,倒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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