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无茶 作品
13.石子(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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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语气低沉道:“老板和你,在河边说,可以给我。”
阮玉山自是不清楚九十四这会儿心里正因为嫌他不好解决而情绪低落,不过从对方的话里他听明白了,刚才那一串子蝣语,很显然是九十四回答他的问题时,面对棘手的中土话选择了破罐子破摔。
屋外无端起了一阵寒风,卷曲起院外满地的尘沙,扑到院门处的火盆里,似乎是想将其熄灭。
院内一切却纹丝不动。
屋子角落设有烟道,阮玉山将门外的木枪拿进房中,关上门窗,点燃了取暖的炭火。
九十四的注意力很快被他吸引——蝣人打出生起屈居在冰冷的地牢,驯监们取暖用的是马粪和火道,他没见过点燃的木炭和明亮的火折子。
他看见阮玉山打开火折子,只是吹两下,那些冒头的白色余烬便泛起明明灭灭的火星,阮玉山拿它点火,又拿它点灯。这些玩意儿看得九十四目不转睛,很是开眼。
阮玉山知道九十四的目光在背后跟着自己跑,他在心里很是好笑:一整个下午他堂堂红州阮玉山没叫九十四多抬一次头,现在一个火折子倒是叫这个蝣人聚精会神。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火折子,而是吊在驴头前的果子;自己方才一口气出去吹亮的不是火,是这只倔驴的眼睛。
而他身后,这头叫九十四的倔驴开始有了动作。
九十四对着点灯的阮玉山的背影,且看且退,慢慢从自己打的地铺里起身,坐到桌前的木凳上。
他知道阮玉山敏捷得宛若身后有第三只眼,他提防着阮玉山,阮玉山也提防着他。
因此他做不出什么大动静,被符咒和磁石束缚的蝣人,在阮玉山这样强悍的玄者眼皮子地下翻不出天。
九十四安静地坐在桌前,转过上半身,把视线从阮玉山身上在转移到食盒里。
屋里一灯如豆,烛火的光晕照到他身上便渐渐模糊了。
九十四半个身体隐匿在阴影中,暗处的手摸向揣在怀里的石子。
随手捡些石头藏在身上是九十四教给饕餮谷每个小蝣人的习惯。石头的用处很多,可以磨指甲,割头发,切分需要分成很多份的口粮,敲碎偶尔从空中落下来的鸟类的骨头,必要时也可以趁驯监不注意扔过去打他们的脑袋。
九十四抓住了一块棱角最为锋利的石块,空余的那只手伸向食盒,触摸到食盒的边缘,一副要打开盒子拿点馒头尝尝的架势。
随后他撩起眼皮,于黑暗中看向了透光的窗格。
民间窗户大多用麻纸糊在窗格外,用米汤调的浆糊粘上去,再刷一层桐油用以防风,这一户也不例外。
院子口火盆燃烧的光朦胧地映照着他们的窗户,透到屋子里时已所剩无几。
蝣人的双眼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利器,九十四的目光游走在每一栏窗格上,隔着薄薄的窗户纸,他很快判断出火盆的具体位置。
接着,他放在食盒边的手猛然朝外一推,整个食盒打翻在地,发出沉闷的坠落声。
与此同时,九十四将手里的石子飞快弹向自己瞄准的窗格,尖锐的石子刺破窗纸,由此带来的破空之声被食盒倒地的声响掩盖。
石块带着巨大的推力冲向院外火盆,撞到铜盆边沿,将其打翻,连带满盆的柴火倒扣在地面,院外火光瞬时消失。
阮玉山刚收起火折子,便听见食盒落地的动静,一扭头,正好瞥见院外黑了一片。
他像一头老鹰般骤然收紧目光,随即将眼神杀向桌边的九十四。
床头的烛火莫名跳动了一下,九十四意态悠然的视线缓缓从窗格转到阮玉山的脸上。
黑暗覆盖着九十四凌厉的眉骨,使那双异邦风情的眼睛更深邃了几分。他淡蓝色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亮光,在半明半暗的烛火光晕里,九十四对着阮玉山略一歪头,扬唇笑了一下。
阮玉山几乎真的有点动气了,沉着脸走到九十四跟前,正要伸手掐住九十四的脖子问他搞什么名堂,门外突然响起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一阵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嗓音飘似的透进来:
“我可以进门吗?”
二人扭头看去,窗格外空空荡荡,不见任何人影。
“我能进来吗?”
那声音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