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苍狗 作品

15. 丁年,佛不渡你我渡你(第2页)

 




虞岁注意到,他说到利用这个词的时候,表情有一闪即逝的落寞,她指了指高世柒,“你把她解开,她好歹也算当事人,该她说话的时候得让她说说想法。”
 




丁年指尖微动,解了术法,“你倒是好心。”
 




“正常流程罢了”,虞岁横他一眼,又对高世柒说:“到你说话再开口。”
 




高世柒这次没有再多话,连忙点头。
 




虞岁抬手,示意丁年继续。
 




“其实事情到这里,也没必要再往下辈找,只到她太奶奶不得善终结束就可以两清了,但是她太奶奶临终前,留了两道符,一道用来拘我原身,一道用来困我三分法势。”
 




虞岁若有所思,“困你三分法势倒也好理解,对她子孙下辈运势有所助益,拘你原身干什么?”
 




丁年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大概是觉得,好玩吧。从她爷爷奶奶那辈起,到她这辈,每一辈,每逢每月的初一十五月圆之时,都要往我原身上钉一枚魂钉。”
 




听到这,饶是虞岁平常再喜怒不形于色,也忍不住心头火起!她只觉得有股邪火从心头冲到天灵盖,压了好几次,才堪堪压住!
 




她深吸了口气,冷眼看向高世柒,“这事,你知不知道?”
 




“不太……清楚。”
 




虞岁的手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啪的一声,震的桌上的茶杯小幅度的升起又降落,茶水沿着桌面淌了一地,“你这条命确定不要了,是么?”
 




“我说!我说!我是见过我奶奶生前的佛堂里,有一个长方形的漆盒,我妈不让我进去,但是我见过她确实每逢初一十五会进去待一个小时,再出来,会很疲惫……”
 




丁年冷笑一声,懒洋洋的说:“小人山,你说,我要了她们的命,不应该么?”
 




高世柒有些不知死活的插话:“可是神明不应该宽宥众生么?”
 




“嗯,你说的对,可惜我不是正神,我只是个普通的野仙散人。我只是我。我的字典里没有以德报怨,只有一报还一报。”
 




虞岁的手握成拳,指尖死死的抠住掌心,“我见过很多仇仙,比你惨的大有人在,但是说实话,那些造业的人多是纯坏,像你遇到的这种心术不正的,还是少数。我不劝你放下屠刀,因果循环,都是常事。只是这个女孩子,眼下算是无辜的,我得保她一命,你不能动她。咱们来商量一个折中的方案。”
 




“你该庆幸你没有强制性让我放下屠刀,不然我也不介意拼个鱼死网破。佛都不渡我,你又能如何解决?”
 




丁年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活着可以,死了也行的疯感。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虞岁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丁年,佛不渡你,我来渡你。”
 




丁年的目光笼罩住虞岁,幽邃的眼眸像漩涡一样仿佛要把虞岁吸进去,许久,他说:“好,我听你一次。”
 




虞岁指着高世柒对丁年说:“我会画道符纸,再画一幅你的画像,让她带回去供奉九天,我会让她早中晚各三柱香,每次都三跪九叩,等九九归真圆满,你那三分势我会取回来,完璧归赵。还有你的原身,我也会拿回来。届时你可以选择让她继续供奉,也可以找个香火旺盛的道观寺庙自去修行。好吗?”
 




“听起来还算可以。但是你可知我那三分势在哪?”
 




虞岁听他这话口是有戏,不慌不忙的屏气凝神,捏着手指掐算了半晌,“三分势在于风水,看来,要去一趟她们高家祖坟了。”
 




阿元推了推高世柒,示意她说话,“师傅,我家的祖坟在哪我是真不知道。”
 




丁年蹙眉,“我也不知道准确位置。小人山,你会寻龙点穴么?”
 




“略懂皮毛。”
 




丁年微微挑眉,“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倒是谦虚。”
 




要知道,玄学圈最上层的就是风水和望气了,因为千变万化,罗列万象,而略懂皮毛,已是窥得法门。
 




“修行三年,口出狂言,再修三年,不敢妄言,又过三年,沉默寡言。大道无言的道理你不懂么?”
 




“哦,你倒是学以致用,假以时日,必定有所成。”
 




这一点虞岁倒是不谦虚,“谢谢,都这么说”,她说着展开画轴,不给丁年反悔的机会,三两下就把丁年的神态勾勒的栩栩如生,又随手画了道仅她可见具体符箓纹样的咒印。
 




卷好画轴,连同符箓一起交给高世柒,“拿回去,放到高处,今晚月圆星星出全的时候开始供奉香火,神三鬼四,三柱香,不要烧错,记得三跪九叩。”
 




高世柒诚惶诚恐的接过,小心翼翼的问:“师傅,香火钱怎么收?”
 




“凭赏。看着给。”
 




“那我把后续所有的都扫给你。”
 




等高世柒走后,丁年接收到虞岁的眼神,浅笑着说:“小人山,我无处可去,能收留我么?”
 




“你跟着她走,自然能受到香火,有我的符箓加持,对你的修为也有助益。”
 




“像孤魂野鬼似的漂泊这么多年,也不差这点香火了,况且我的画像不是跟她去了么?”
 




虞岁想了想,点点头。丁年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只是虞岁能感觉到,他就在她身边。
 




等阿元收拾好一切回来,看到虞岁仍然窝在太师椅里闭目养神,有些好奇:“上次那个仇仙闹的比这次还大,也没见您这样伤神。”
 




虞岁半睁着眼,“不一样,上次顶多伤身,这次是心累,你知道玄学圈十大酷刑么?”
 




阿元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
 




虞岁好脾气的指点她:“第一大酷刑,给桃花多三心二意的看姻缘;第二大酷刑,给摆烂的看财富;第三大酷刑,给自作自受的收尾;第四大酷刑,给自以为是一知半解的解释;第五大酷刑,给恋爱脑的看感情;第六大酷刑,给带着答案问问题的解惑;第七大酷刑,给非说自己有缘根的点醒;第八大酷刑,给想一出是一出的看事业;
 




第九大酷刑,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答疑;第十大酷刑,给嘴甜心苦业障累累的看因果。”
 




说起来,虞岁对丁年的感觉有些复杂,她佩服他经历了那些还能这样风轻云淡喜怒不形于色。
 




就像蚌中砂石化珠,又像热炉百炼成钢,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象征性形容词能囊括的,都不知道该说他心性坚韧还是该说他包容性高……换了她,换了旁人,做不到这样。
 




也不知是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伤无可伤,还是说他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没有心了。
 




所以她对丁年,是有几分怜惜在的,或许,更重。
 




虞岁想过事情会有些棘手,也做好了处理横生枝节的准备,但她没想到事情的走向能这么离谱!
 




接到洛茄电话的时候,虞岁刚刚画好拔魂钉的符箓,就听电话那头洛茄语无伦次的说:“师傅,您能来一趟么?我不行了……不是,是她不行了,诶呀,您来了再说吧!”
 




虞岁心念一动,今天正是第八天,还差一天,还正好是月忌,当即问了一句:“是香火错了病重了?”
 




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虞岁脸色凝重的挂断电话。
 




叫来阿元把画好的符纸交给她,“把这些符箓放到我早年寻得的归阳液里,浸泡够两个小时,然后按照我给你的地址来找我。”
 




缓了半晌,一把掀翻了桌上的茶案,“荒唐!真是荒谬至极!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
 




风中传来一声叹息,“岁岁,你低估了人性的恶。”
 




夜深鹤透秋空碧,万里西风一剑寒
 




等虞岁匆匆赶到高家别墅,洛茄正站在门口张望,见到虞岁,眼睛一亮,“您可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边说边引着虞岁往里走。
 




虞岁按下了洛茄挽住她手臂的手,“你电话里说的可是真的?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前几天都很正常,直到前天夜里,她在睡梦中醒来,突然衣衫不整、满面酡红的去到画像前上了五柱香……那时,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她眼睛里的癫狂和迷恋,她只对着画像里的丁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今天才明白,你是为我而来’……说完,又直勾勾的迅速回到床榻上,没多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事情发展到此,我以为她是梦魇了,天亮就好了,谁知道后面越来越离谱,她上香的时辰越来越久,倒是不再念请仙诀了,只是絮絮叨叨的抚摸着丁年的画像讲她和他的前世,讲他爱而不得的遗憾和她幡然醒悟的勇气……可是……丁年的岁数都够当她祖宗了吧?哪来的什么前世,都是她杜撰出来的!直到今天,她走到画像前,说她有了他的骨血,请他,不要辜负她……还说要他同她做一对神仙眷侣,只羡鸳鸯不羡仙。”
 




虞岁感觉一口老血都要呕出来了,她咬了咬牙,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这话她倒是敢想,我都不敢听!简直是居心叵测!丁年是她的仇仙啊,选谁也不可能选她们高家人!谁教她上五柱香的?!”
 




这种情况,都不仅仅是没长脑子了,简直是魔怔了!不要命了!试想,一个山间精怪,要经历苦修、拜月汲阳、雷劫、车马关、讨封、学人、化形等等或多或少的考验,才能突破修为,接着还要历世,攒功德,等功德圆满之后飞升受封……
 




关关难过!最后不仅要毁在人的一己私欲上,还要背上不该背的恶名,虞岁都要替丁年恨了!
 




洛茄有些闪烁其词,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完整。
 




虞岁突然就清醒了,“洛茄,你有事瞒我,今天,还有其他人在,是当初茅山邪派的后人,对么?”
 




“师傅,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那道士说,只是找你说说话,不会害你的。”
 




虞岁就懂了,是了,这些嘴甜心苦的,坏心思弯弯绕绕跟莲藕似的,因果线乱的像毛细血管一样,也许眼下风光,但人在做天在看,一时找到谁身上,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走到院中,“你就是那个勘破贫道先师风水势的无知小辈?”
 




还不等虞岁说什么,她身后的丁年凛然现形,飘然乘云气,俯首视世寰。散发抱素月,天人咸仰观。
 




丁年长身玉立挡在虞岁面前,都不正眼看那道士,冷冷的说:“你待如何?”
 




那道士眯了眯眼,“哼,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野仙,上次没有让你魂飞魄散,如今倒是长本事了!”
 




“废话少说,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大厅里走出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把拉住虞岁,“你就是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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