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七 作品

3.第 3 章(第3页)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份。这东西一出来,试探也甭试探了,往帝师府安插人的事是彻底败露了。
 




人还被扣了。
 




事情猝不及防就到了很坏的一步。
 




桑褚这样不温不火的性子都觉得头疼。
 




“帝师想怎么处理。”
 




“带进宫见陛下。”
 




苏聆兮道:“大敌当前,浮玉和镇妖司理应是站一头的,至少大家都这样以为,如今一看,不尽然。见一见人,陛下该考虑考虑镇妖司与浮玉是否会有窝里斗的可能。”
 




“帝师统领镇妖司,传闻又多有争议,都说亲闻不如亲见,既然日后要共事,不懂事的小孩想提前观察帝师一番,虽不礼貌,但并无恶意,望帝师宽恕。”
 




苏聆兮不置可否:“有无恶意,就让陛下定夺。”
 




问题也就出在这。
 




桑褚的脑海中回响出方才苏聆兮说的话,“浮玉高洁,最好是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走。”干干净净的意思,是最好不跟皇族发生纠葛,不被他们惦记上,尤其是手握镇国印,持掌龙气的人皇。
 




有那么一刻,桑褚甚至在想,苏聆兮今夜说的每一句话,前后顺序是不是都是故意的,算好的。
 




有这句话提醒,谁想去见人皇?
 




既然不想去,就给出相应的东西来换,看,人家一上来就把想要的东西摆在明面上了。
 




桑褚眼神沉下来,他凝视着苏聆兮,半晌没有说话。
 




苏聆兮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他的意思,浮玉的人骄傲,低不下头妥协没关系,她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
 




她手指卸了劲,将玉符推到桑褚跟前,物归原主。
 




“帝师府内卫会立刻将两位并无恶意的小孩送回北院来。”
 




因为满意,说话就更像闲聊了,甚至提起“小孩”和“并无恶意”两个词时还有点笑音,不知道是另类嘲讽还是什么,总之让人耳热。
 




“这是镇妖司内部联系的符篆,用时无火自燃,每张能用十五次。”苏聆兮挑挑眉将淡蓝色符篆撂下一小叠,抬眸扫视一圈,缓声确认:“有事的时候,我能及时联系上你们,是吧?”
 




上风被占尽,白绡绷着脸出声:“需要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帮你除妖,但不能保证次次都到,指挥使一到,我们也有别的事要做。”
 




苏聆兮看看她,信口问:“你们指挥使什么时候到?”
 




白绡看她的眼神变得尤为微妙,她撇了下嘴,移开脸。
 




半晌,桑褚替她回答:“不知道,没收到信。”
 




苏聆兮颔首,身体站直,因这个动作,腰间挂着的银色铃铛跟着晃了晃,因为没有声音,像个胖鼓鼓的香囊,很快被荷包和衣襟压下去。
 




“时间不早了。”她看看窗外月亮,朝桑褚说句体面话作为结尾:“今后的事,就劳烦诸位了。”
 




这时候知道时间不早了。
 




时间不是她挑的么。
 




待苏聆兮的背影出了门,跟她身边那个女官走到一起,消失在夜雾中,又等了一会,脚步声彻底听不到了,北院的门一关,大半人都挂不住脸色。
 




“就这么走了?”有人问。
 




“不然?三言两语,人就把想要的承诺带走了,留下来干嘛,陪你吃个夜饭?”霖玉掀起眼皮反问。
 




苏聆兮来镇妖司那会,有不少人已经进入梦乡了,都是听了消息猛的惊醒,急匆匆抓着件外裳就来了。
 




余临安就是从被窝里跳出来的一个。
 




霖玉也是。她晚上几乎不睡觉,好不容易一睡又醒,过来见到人,还没上擂台呢就输了,还显得很蠢,现在脸色更差。
 




白绡仰起头,手还是静静压着裙边,皱眉道:“为什么这么快把指挥权交出去,我们可以与她拉扯几番再答应,说不定能从她身上套出消息来。”
 




桑褚解释道:“苏聆兮不好对付,尤其是这么多年下来,有长足的进步,心思难以揣测。我们递出了把柄冒犯了她,不确定她是否有耐心与我们周旋,指挥权本非我们所需,拿着徒添烦恼,为这个跟人皇见面没有必要,让苏聆兮觉得我们对她恶意深重更是本末倒置。”
 




白绡绷着小脸,不漏丁点笑,声音也冷冰冰的,像个冰雕玉琢的雪娃娃。
 




她说出事实:“苏聆兮和你们说的不一样。”
 




何止不一样,那差得可太多了。
 




桑褚于是一边将苏聆兮用过的茶盏放回原位,一边抬眼看看屋里的两三人,道:“那就得问问苏聆兮的好朋友们了。”
 




被他盯着的人一下不自在极了,好在早就有过心理建设,现在是心不跳脸不红,满脸正气,脸上好似写着一行大字:谁是苏聆兮的朋友?
 




霖玉见桑褚的眼神居然在她身上停留了会,眉心一拧,没好气道:“你看我?有病没病?”
 




“……”
 




大家的视线最后汇聚到一人身上,迎着这些人的目光,余临安嘴角抽了下,好像也想解释点什么,思来想去无从开口,无从抵赖,指尖抵着鼻子蹭了下痒:“问谁也没用,你们都没见过苏聆兮不成?没跟她说过话聊过天怎么的?”
 




“她以前那个性格,没了记忆,但知道自己出身在哪,怎么也会好奇,会问吧,你看她今晚问了吗?压根不关心。”
 




说着说着,余临安掌心滚动的灵球亮了下,低头一看,顿时皱眉,好半天才抬起脸接着说下去:“都已经这么着了,我觉得没差,今晚做得挺好。”
 




不然还能怎么着。
 




十四年,不是十四天,十四个月。
 




民间关于帝师的传闻多不胜数,按时间顺序拼一拼,都能在虚无中窥见一个人的成长轨迹。越来越缜密,果断,冷酷。
 




翻云覆雨,生杀予夺。
 




他们在浮玉驾鹤骑鱼去天山,去终南采晶露,折仙葩的时候,苏聆兮在人间边境清剿叛军,在招降,在为病秧子皇帝守江山。他们在四书院看着掌教的脸,面对考核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时,苏聆兮又经历了一些人的背叛,在太极殿被朝臣联名弹劾,上面是皇帝猜忌的目光。
 




讲术法修为,或许能跟现在的苏聆兮比一比。
 




但要比计策,比心眼,想一眼看穿现在的苏聆兮在想些什么,那不是开玩笑呢么。
 




桑褚明白他的意思,也认同这话的道理,低叹一声:“只是这样,想找到十二巫就更难了。”
 




“还是先担心担心眼前的事吧。”
 




余临安将手中灵球托起,悬在半空,手指点点上面的消息:“刚得到的消息,叶逐叙自终南出关了。”
 




他想到一些情况,觉得牙齿隐隐疼起来:“说不清楚具体什么时候到,但就是这两天了。”
 




“他跟苏聆兮要是见了……”余临安都没敢深想那场面,囫囵用手在空中一抓,一放:“我都担心他们会不会‘砰’,把长安城炸了。”
 




话音落下,四周鸦默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