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上弋舟 作品
2. 仙尊(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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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她的声音带了些哭腔,又转向仍呆在原地的秦婉,十分抱歉道:“只是这株幽回草被我弄脏了,真是对不起婉儿姐姐。”
秦婉神情闪了闪,正想说些什么,却只能看见仙尊如松的背影慢慢弯曲。
他弯下腰,伸出手,不顾泥泞与鲜血,轻轻牵起孟玉楼撑在地上的手掌,就如同当年将她捡回时一样,“起来,地上脏。”
孟玉楼眸子一热,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来,瞬间感觉浑身一暖,是师尊在用灵力抚过她的伤口。
蕴含着半神修为的浅白色灵力缓慢流淌过她的四肢,身上所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仙尊松开手,替她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又变幻出一身与他身着长袍同等材质的披风裹在她身上,挡去血污。
做完这些后,孟玉楼感受到师尊上下扫视的视线,似是在确认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虚弱外,与平日里那个乖巧端庄的徒弟没什么两样。
这才又开口说道:“这个男子,可是你所救那名伤重女子?”
男子?什么男子?
秦婉一惊,顺着仙尊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一男子浑身是血,身着宗内长袍,一言不发坐在一旁。
腰间仅以一根系带系着,露出大半胸膛,却伤口遍布,无一丝春色可言。
“回师尊,关于他男扮女装一事多有难处,此事说来话长。”
“我二人被逼逃命至此,却被秘境中央那块石碑阵法吸了进去,多亏此人舍命相救,楼儿才能逃出,否则早已被阵法吸尽鲜血而亡。”
仙尊似乎不急着确认孟玉楼所言真假,他浮在半空缓慢靠近那石碑。
“师尊!不可!”
“无碍。”
他将右手附于冰凉的石碑之上,半响收回手,“这石碑确实是阵眼,应是这石碑底下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为防止奸邪之人图谋不轨,才设下这杀阵。”
他转向孟玉楼,眉头轻挑带着些疑惑,“只是这杀阵至少需得死一人才能作罢,你二人又是如何逃出。”
他又看向那男人。
男人坐在原地,单手撑着额头,似乎对他们的对话不感兴趣。
他抬脚向前,下一秒却被一裹着披风的女子挡住视线。
“师尊,许是这法阵吸够了血,便将我们放了出来。”
“楼儿?”
...
“师尊,我在。”
“你有事瞒我。”
清冷的声音语调略微有些上扬,却又带着一丝笃定,孟玉楼不知怎得,听出了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中炸开了花,血气急速上涌,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冲动。
“是。”
思考骤然回笼,她心中一沉,师尊贵为半神,能辨识万物,想必早已发现男人身份。
身旁银白色的长袍飘然而过,向身后而去。
“师尊。”
身影停下。
“这人是人兽一体。”
人兽一体!!?
秦婉大骇,据说仙界几年前出现过一个疯子,无人知道他修为几何,但他似是不忿于天道,誓要让人族改变命运,走上仙途,因此抓了许多人族做实验,将他们与兽族融为一体,但这些人最终都会因人族身体过于脆弱炸裂而亡,后来,他死了,死的极为惨烈,全身筋骨具碎,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转生。
但是,传闻有一例实验却成功了。
“果然,你身为人族却天赋超然,身体素质极佳,堪比金丹初期修士,而与你融合的兽类也并未寻常兽族,而是神兽天禄,天禄本就是守护之兽,愿救你一命也是你的机缘。”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点于身侧挂着的古朴长剑之上,那剑身瞬间绽放出耀眼清辉,寒气逼人,剑鸣之声犹如龙吟九天,震颤人心。
“但违逆天道之人必诛杀。”
言罢,剑锋划过直指眼前之人。
“砰——”
剑身相撞,发出清脆而悠长的金属交鸣声,空气仿佛被猛然压缩,激起一圈圈波纹向四周迅速扩散。
孟玉楼手掌发麻,近乎被剑气击飞,后退数十步,直到一双大手抚上她的腰替她卸掉冲击力才堪堪稳住身形。
察觉到身旁男人动作,她按上那只大手轻轻拍抚。
随后将立在身前的本命剑收起,看向有些微怔的师尊。
她从未在师尊面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惊讶,疑惑,不解。
那双黑瞳似是在向她询问,“你竟是为了一个男人与我刀剑相向?”
孟玉楼很清楚,她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她自己。
只是她并不会告知师尊,因为每每向师尊诉说心中之事时,师尊总是微笑着点头,然后劝她:“这是修仙途中必经之事,无需挂怀。”
在堂堂半神心中,确实很多事都无需挂怀,但是她不一样,朋友的死、一个族群的覆灭,每一件事都死死刻印在她的心中,连那时师尊的嘱咐之言她也牢记在心。
他说:“故人已逝,节哀顺便,接下来的仙门比拼魁首,你定要为七星宗拿下。”
孟玉楼点头,说好。
“楼儿,让开!”神思回笼,记忆中的师尊好似和当下的他重叠在一起,但这次,孟玉楼不想再说好。
她将【云梨】横在身前,以一种护卫的姿势护住身后那人,一字一句道:“我!不!让!”
仙尊愠怒,神剑【龙鸣】瞬间变大,向二人横劈而去。
“砰——”
半神之怒,神器之威,地动山摇,尘沙被狂风卷起,漫天飞舞,遮蔽了日月之光,天地间一片混沌。
“啊——好痛!好痛!我的胳膊,我的胳膊不见了!仙尊救我!!”
是秦婉。
他大手一挥,尘沙瞬间停滞,又急速落地,世间恢复清晰。
只见秦婉整个右臂已被炸碎,血肉模糊,骨肉、筋脉、肌肤,一切构成手臂的元素只余下焦黑的残片。
原本温婉的神色因痛苦极度扭曲,双眼圆睁,嘴唇微张,“啊啊!”的冲着仙尊喊叫。
他只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面前二人早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