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小鼠 作品
21. 幻中之幻
萧珩从怀中拿出一卷册子，道：“这是我萧氏一族的请罪书。”
盛京现有守军两万，百姓八十万余，他们与蜀军一样皆是无辜，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腐朽的王朝和源源不断的战争白白丢了性命。明日我将自开城门，迎你入城，向天下宣读我萧氏罪状，拥你为帝，萧氏成年男嗣皆会自戕于乾元门，妇孺自请前往戍边。作为条件你要答应我留盛京守军性命，善待百姓，切不可行抢掠屠城之举。”
“你是在求我不要对你萧氏赶尽杀绝。”李代峥道。
萧珩盯着李代峥，似是已看透了他，道：“你急功近利，为了攻城枉顾百姓和士兵性命，甚至无所不用其极，你这种人是天下之苦。
然大势已去，负隅顽抗也只是徒增伤亡，这是我最后能为盛京百姓和萧氏一族做的事。
蜀地纪氏女子也有多人嫁入皇室，繁育子嗣，为了蜀地军心，望你高抬贵手留他们生路。
还有岚华，放她回蜀地，顺遂一生。”
“好，我同意。”李代峥很快答道。
“若你有违此意，必遭天谴。”萧珩目光坚定，一字一顿说道。
“若我有违此意，必遭天谴。”
李代峥心中冷笑，天谴。
我就是以后的天，以后的神，何来天谴！
李代峥感受着三百年前久违的快感。
说实话，成仙后的日子哪有在人间称王称帝来的痛快，此刻在这虚假的幻境还能够感受到曾经那种操控一切、居高临下的凌虐感，李代峥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萧衍见李代峥目光未有闪躲，又紧盯了许久，才终是牵马离去。
看着萧衍的背影，李代峥的目光瞬间凝滞。
他胸腔的不甘与狂喜互相冲击、叫嚣，像两条毒蛇在腐朽潮湿的洞穴里互相缠绕抵制，相互撕咬又难舍难分。
凭什么这种人生来就拥有一切，却又有着白纸一样的心，真想撕开他的灵魂看看，到底有没有沾染上世俗的一丝污尘。
不过也无所谓了，不管这颗心多么纯净无瑕，终将在自己的脚下被碾碎，混淆进最低劣脏污的泥土里，变得至黑至浊。
李代峥的眼神瞬间蹦出杀意，他迅速欺身上前，手中亮光闪起。
只一个抬身，亮光划过身前之人喉间。
血柱崩散。
萧衍似不可置信，又好像早已知悉，无知无畏。
他已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任身体缓缓垂落。
耳边传出阴狠又兴奋的声音。
“我给你个恩赏，让你和岚华在地下做对夫妻。”
“哈哈哈哈。”
萧衍的眼角流出血泪，他嘴角努力扯动，想发出什么，但最终只是嗫嚅了几句，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有大股大股的泪铺满脸庞。
他的眼睛怔怔地朝着天，望着远方。
便再也没了动静。
李代峥像卸了千金重担，他仰望着高挂的轮月，伸出双臂，转动身体，肆无忌惮、酣畅淋漓地笑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是三百年前重演的幻境，但是他太需要这种激跃澎湃的成就感了。
我，就是独尊的千古一帝！
他不停地笑着，笑出了泪花才停止。
不过，还有正事不能忘。
这个小女鬼还算有些本事，漏洞百出的幻境竟能拖住人那么长时间。
李代峥气沉丹田，集中灵力，大开大合挥掌而出。
四周的天空、湖水一点点碎裂开，一阵白光刺眼而来。
待缓过神睁开眼，环顾四周，果然还是熟悉的寺阳洞。
岚华的尸体还摊在不远处。
李代峥像看蝼蚁般淡淡瞥了一眼，不作停留，直奔出口，飞身追去。
出了洞，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几人的身影。
李代峥也不着急，轻轻在鼻尖捏诀，轻嗅后将法决按至地面。
瞬间法决四散成千丝万缕的金色光芒，沿着地面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谅你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过还未等李代峥凝神仔细搜寻，片刻间那些金色光芒居然像遇到了什么骇人之物似的，竟急速退回法决之中。
李代峥疑惑慌乱起来，他俯身仔细查看。
但来不及他思索，骤然，金色法决发出刺眼光芒，竟直接爆裂。
那气势似千军万马，难以抵挡，李代峥直接被弹出十余米外。
李代峥连忙爬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渗出，顿时他周身都紧张瑟缩起来。
是九重天来人了。
果然从天空中传来怒喝。
“罪仙李代峥，你违逆天理，仙路不正，又在凡间残害生灵，九重天容你不得，还不快束手就擒？”
随声而来，半空中光晕四散，一名身着玄袍厚铠神君从天而降，身形高大，面容庄严，双目炯炯，气势浑厚，手持一柄长戟直刺李代峥门面。
李代峥惶恐极了，眼前之人正是九重天四大神君之一司法神君显泱神君，掌天界戒律，管神罚刑狱。
他座下高阶司法仙君和天兵数万者众，今日竟然亲自下凡追来，如此阵仗，看来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天界到底知道了多少。
李代峥心思百转，强行稳住心神，先是恭敬低声道：“恭迎显泱神君大驾，小仙下凡乃是替九重天捉拿偷猎凡间仙胎的邪魔外道，所做所为皆为仙界大业着想，并非残害生灵。
神君若不信，那邪魔外道的尸体就在不远处的司阳洞，洞内魂息、魂丹俱在，还望神君明察。
至于违逆天理，仙路不正更是无稽之谈，万年来六界之内飞升者数众，个个皆是得上天之缘、历经七世劫难而飞升，试问有谁能有如此大罗神力跳脱六界天理之外强行成仙，如若小仙有如此神通，又至于三百年来一直在天界籍籍无名，只堪堪是位中品仙君呢”
“哼，你想的倒还挺美。你不过是一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你没这本事，不代表背后下棋的人没有这本事。”
此话一出，李代峥大怔，后背已心虚到渗出薄汗，呼吸也止不住急促起来，像被人紧紧扼住咽喉。
九重天已经知晓那位白胡子老者了？他究竟是什么人，竟让天界忌惮如此。
李代峥心思百转，上下想了几回都没想到一个完美的说辞，他自知显泱神君亲临，定是已有证据和不少眉目，如今强行解释也不知会牵扯出多少，说不定反而会被定下更重的罪，倒不如放手一搏，从长计议。
侥幸逃出的话，还能查明真相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今日被带到九重天可就再无自由可言。
李代峥反手捏诀，也不言语，上来就爆发十成仙力朝显泱神君杀去。
显泱神君自不是泛泛之辈，只一微动便躲过杀招，怒喝道：“执迷不悟，简直愚蠢！”
同时长戟挥出，虽不是杀招，但气势磅礴无比。
李代峥起了破釜沉舟的决心，竟也与显泱真君大过了几招，但无奈实力差距犹如深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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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被强悍的仙力震倒在地，口中鲜血股股。
李代峥愤恨闭眼，自己妄图逃脱的想法真是可笑。
实力，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
无论自己学多少偏门法决和歪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终是蝼蚁罢了，蚍蜉撼树，不堪一击。
这条路究竟是对还是错，权力让他兴奋，让他纵横捭阖，但多大的权力才叫大，多高的地位才叫高。
人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体会过一人俯瞰天下的至高无上权力后，又怎会不贪恋这种成就感呢。
就算是成了仙，进了九重天，也逃脱不了骨子里的世俗和功利。他可不信九重天的神仙都是真的六根清净，超脱凡尘，这九重天也有森严的等级，仙侍、天兵、仙君、真君，不活脱脱还是凡间的那一套。
飞升时的根基、仙质、品阶就直接决定了整个仙途，他不甘心，所以他拼了命地往上爬，可是为什么努力了、付出了那么多，再往上走一步却难如登天了呢。
在凡间能翻盘攀登高位，在仙界为什么不可以！
看着显泱真君的长戟越开越近，李代峥内心只有不甘，深深的不甘，他双眸只盯着戟尖，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匍匐在满是土砾的荒林中，满身狼狈。
长戟爆发仙力，是九重天惯用的锁仙法术，强光乍起，刺眼袭来，李代峥不得不扭眯眼躲避。
不对！
李代峥全身的血液仿佛又活跃沸腾起来，他赶忙起身，反而向前欺身，定眼凝视。
真是可笑！
在刺眼的仙光下，李代峥亲眼看见显泱真君的衣袖竟是极薄的一层，甚至有些地方几近透明.
再往下看去，显泱真君腰腹以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化为虚影。
这里仍然是幻境！
李代峥不知自己该是先庆幸，还是要发怒，后槽牙咬的咯咯响，堂堂的百年仙君竟让一个鬼丫头玩弄于鼓掌之中。
真是小看了她，这幻镜做的倒真有几分东西，拿捏人心，直击心底，直至将人吸入深渊。
稍加镇定仔细辨别，倒也能看出漏洞，只怪自己大意，被心绪牵着鼻子走了。
也幸好是幻境。
李代峥直面眼前的“显泱真君”，脑海千丝万缕顷刻回拢，神思拧成一股绳，心中反复默念。
万物混沌，皆为虚妄，无根无炁，无所畏惧。
破！
强光散开，四周崩塌，万物虚化，天穹碎裂。
一阵摇摇晃晃，终于回到原始。
李代峥睁开眼，依然是寺阳洞，他使劲拧了自己一下，感受到清晰的痛感，才算放下心来。
李代峥第一反应仍是准备奔出洞外，抓住几人狠报此仇。但是刚迈出两步就明显感觉出洞府顿痛，法力空虚，强行运力竟吐出一口污血出来。
这次真是栽了个大跟头。
在幻境里耽搁了许久，现在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再想寻找那女鬼的踪迹怕是困难。
经历幻境一遭，李代峥心中只有后怕，他已经明白了闹出太大动静百害而无一利，眼下还是先回九重天养伤为好，蛰伏一段时间探探局势，暗中探查当年白胡子老者和自己飞升的真相，只有将迷雾吹散掌握真相才能在事情不可回转之际占据先机。
至于那心机女鬼不足为虑，寻个时机再次下凡将其诛杀即可。
一阵思虑过后，李代峥只能捏诀回天，徒留破败狼藉的寺阳洞和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盛京现有守军两万，百姓八十万余，他们与蜀军一样皆是无辜，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腐朽的王朝和源源不断的战争白白丢了性命。明日我将自开城门，迎你入城，向天下宣读我萧氏罪状，拥你为帝，萧氏成年男嗣皆会自戕于乾元门，妇孺自请前往戍边。作为条件你要答应我留盛京守军性命，善待百姓，切不可行抢掠屠城之举。”
“你是在求我不要对你萧氏赶尽杀绝。”李代峥道。
萧珩盯着李代峥，似是已看透了他，道：“你急功近利，为了攻城枉顾百姓和士兵性命，甚至无所不用其极，你这种人是天下之苦。
然大势已去，负隅顽抗也只是徒增伤亡，这是我最后能为盛京百姓和萧氏一族做的事。
蜀地纪氏女子也有多人嫁入皇室，繁育子嗣，为了蜀地军心，望你高抬贵手留他们生路。
还有岚华，放她回蜀地，顺遂一生。”
“好，我同意。”李代峥很快答道。
“若你有违此意，必遭天谴。”萧珩目光坚定，一字一顿说道。
“若我有违此意，必遭天谴。”
李代峥心中冷笑，天谴。
我就是以后的天，以后的神，何来天谴！
李代峥感受着三百年前久违的快感。
说实话，成仙后的日子哪有在人间称王称帝来的痛快，此刻在这虚假的幻境还能够感受到曾经那种操控一切、居高临下的凌虐感，李代峥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萧衍见李代峥目光未有闪躲，又紧盯了许久，才终是牵马离去。
看着萧衍的背影，李代峥的目光瞬间凝滞。
他胸腔的不甘与狂喜互相冲击、叫嚣，像两条毒蛇在腐朽潮湿的洞穴里互相缠绕抵制，相互撕咬又难舍难分。
凭什么这种人生来就拥有一切，却又有着白纸一样的心，真想撕开他的灵魂看看，到底有没有沾染上世俗的一丝污尘。
不过也无所谓了，不管这颗心多么纯净无瑕，终将在自己的脚下被碾碎，混淆进最低劣脏污的泥土里，变得至黑至浊。
李代峥的眼神瞬间蹦出杀意，他迅速欺身上前，手中亮光闪起。
只一个抬身，亮光划过身前之人喉间。
血柱崩散。
萧衍似不可置信，又好像早已知悉，无知无畏。
他已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任身体缓缓垂落。
耳边传出阴狠又兴奋的声音。
“我给你个恩赏，让你和岚华在地下做对夫妻。”
“哈哈哈哈。”
萧衍的眼角流出血泪，他嘴角努力扯动，想发出什么，但最终只是嗫嚅了几句，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有大股大股的泪铺满脸庞。
他的眼睛怔怔地朝着天，望着远方。
便再也没了动静。
李代峥像卸了千金重担，他仰望着高挂的轮月，伸出双臂，转动身体，肆无忌惮、酣畅淋漓地笑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是三百年前重演的幻境，但是他太需要这种激跃澎湃的成就感了。
我，就是独尊的千古一帝！
他不停地笑着，笑出了泪花才停止。
不过，还有正事不能忘。
这个小女鬼还算有些本事，漏洞百出的幻境竟能拖住人那么长时间。
李代峥气沉丹田，集中灵力，大开大合挥掌而出。
四周的天空、湖水一点点碎裂开，一阵白光刺眼而来。
待缓过神睁开眼，环顾四周，果然还是熟悉的寺阳洞。
岚华的尸体还摊在不远处。
李代峥像看蝼蚁般淡淡瞥了一眼，不作停留，直奔出口，飞身追去。
出了洞，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几人的身影。
李代峥也不着急，轻轻在鼻尖捏诀，轻嗅后将法决按至地面。
瞬间法决四散成千丝万缕的金色光芒，沿着地面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谅你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过还未等李代峥凝神仔细搜寻，片刻间那些金色光芒居然像遇到了什么骇人之物似的，竟急速退回法决之中。
李代峥疑惑慌乱起来，他俯身仔细查看。
但来不及他思索，骤然，金色法决发出刺眼光芒，竟直接爆裂。
那气势似千军万马，难以抵挡，李代峥直接被弹出十余米外。
李代峥连忙爬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渗出，顿时他周身都紧张瑟缩起来。
是九重天来人了。
果然从天空中传来怒喝。
“罪仙李代峥，你违逆天理，仙路不正，又在凡间残害生灵，九重天容你不得，还不快束手就擒？”
随声而来，半空中光晕四散，一名身着玄袍厚铠神君从天而降，身形高大，面容庄严，双目炯炯，气势浑厚，手持一柄长戟直刺李代峥门面。
李代峥惶恐极了，眼前之人正是九重天四大神君之一司法神君显泱神君，掌天界戒律，管神罚刑狱。
他座下高阶司法仙君和天兵数万者众，今日竟然亲自下凡追来，如此阵仗，看来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天界到底知道了多少。
李代峥心思百转，强行稳住心神，先是恭敬低声道：“恭迎显泱神君大驾，小仙下凡乃是替九重天捉拿偷猎凡间仙胎的邪魔外道，所做所为皆为仙界大业着想，并非残害生灵。
神君若不信，那邪魔外道的尸体就在不远处的司阳洞，洞内魂息、魂丹俱在，还望神君明察。
至于违逆天理，仙路不正更是无稽之谈，万年来六界之内飞升者数众，个个皆是得上天之缘、历经七世劫难而飞升，试问有谁能有如此大罗神力跳脱六界天理之外强行成仙，如若小仙有如此神通，又至于三百年来一直在天界籍籍无名，只堪堪是位中品仙君呢”
“哼，你想的倒还挺美。你不过是一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你没这本事，不代表背后下棋的人没有这本事。”
此话一出，李代峥大怔，后背已心虚到渗出薄汗，呼吸也止不住急促起来，像被人紧紧扼住咽喉。
九重天已经知晓那位白胡子老者了？他究竟是什么人，竟让天界忌惮如此。
李代峥心思百转，上下想了几回都没想到一个完美的说辞，他自知显泱神君亲临，定是已有证据和不少眉目，如今强行解释也不知会牵扯出多少，说不定反而会被定下更重的罪，倒不如放手一搏，从长计议。
侥幸逃出的话，还能查明真相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今日被带到九重天可就再无自由可言。
李代峥反手捏诀，也不言语，上来就爆发十成仙力朝显泱神君杀去。
显泱神君自不是泛泛之辈，只一微动便躲过杀招，怒喝道：“执迷不悟，简直愚蠢！”
同时长戟挥出，虽不是杀招，但气势磅礴无比。
李代峥起了破釜沉舟的决心，竟也与显泱真君大过了几招，但无奈实力差距犹如深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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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峥愤恨闭眼，自己妄图逃脱的想法真是可笑。
实力，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
无论自己学多少偏门法决和歪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终是蝼蚁罢了，蚍蜉撼树，不堪一击。
这条路究竟是对还是错，权力让他兴奋，让他纵横捭阖，但多大的权力才叫大，多高的地位才叫高。
人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体会过一人俯瞰天下的至高无上权力后，又怎会不贪恋这种成就感呢。
就算是成了仙，进了九重天，也逃脱不了骨子里的世俗和功利。他可不信九重天的神仙都是真的六根清净，超脱凡尘，这九重天也有森严的等级，仙侍、天兵、仙君、真君，不活脱脱还是凡间的那一套。
飞升时的根基、仙质、品阶就直接决定了整个仙途，他不甘心，所以他拼了命地往上爬，可是为什么努力了、付出了那么多，再往上走一步却难如登天了呢。
在凡间能翻盘攀登高位，在仙界为什么不可以！
看着显泱真君的长戟越开越近，李代峥内心只有不甘，深深的不甘，他双眸只盯着戟尖，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匍匐在满是土砾的荒林中，满身狼狈。
长戟爆发仙力，是九重天惯用的锁仙法术，强光乍起，刺眼袭来，李代峥不得不扭眯眼躲避。
不对！
李代峥全身的血液仿佛又活跃沸腾起来，他赶忙起身，反而向前欺身，定眼凝视。
真是可笑！
在刺眼的仙光下，李代峥亲眼看见显泱真君的衣袖竟是极薄的一层，甚至有些地方几近透明.
再往下看去，显泱真君腰腹以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化为虚影。
这里仍然是幻境！
李代峥不知自己该是先庆幸，还是要发怒，后槽牙咬的咯咯响，堂堂的百年仙君竟让一个鬼丫头玩弄于鼓掌之中。
真是小看了她，这幻镜做的倒真有几分东西，拿捏人心，直击心底，直至将人吸入深渊。
稍加镇定仔细辨别，倒也能看出漏洞，只怪自己大意，被心绪牵着鼻子走了。
也幸好是幻境。
李代峥直面眼前的“显泱真君”，脑海千丝万缕顷刻回拢，神思拧成一股绳，心中反复默念。
万物混沌，皆为虚妄，无根无炁，无所畏惧。
破！
强光散开，四周崩塌，万物虚化，天穹碎裂。
一阵摇摇晃晃，终于回到原始。
李代峥睁开眼，依然是寺阳洞，他使劲拧了自己一下，感受到清晰的痛感，才算放下心来。
李代峥第一反应仍是准备奔出洞外，抓住几人狠报此仇。但是刚迈出两步就明显感觉出洞府顿痛，法力空虚，强行运力竟吐出一口污血出来。
这次真是栽了个大跟头。
在幻境里耽搁了许久，现在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再想寻找那女鬼的踪迹怕是困难。
经历幻境一遭，李代峥心中只有后怕，他已经明白了闹出太大动静百害而无一利，眼下还是先回九重天养伤为好，蛰伏一段时间探探局势，暗中探查当年白胡子老者和自己飞升的真相，只有将迷雾吹散掌握真相才能在事情不可回转之际占据先机。
至于那心机女鬼不足为虑，寻个时机再次下凡将其诛杀即可。
一阵思虑过后，李代峥只能捏诀回天，徒留破败狼藉的寺阳洞和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