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8章 谋反者竟成拯救者(第2页)
于是,势在必得的联军浩浩荡荡开赴南特城。
按照计划,他们必须首先包围河道北岸的南特主城,等到骗开城门守卫门洞大开,再派一支偏师前往河道南岸的雷泽城控制局势,只要联军把控南特核心,就等于控制了整个伯国。
因为整个伯国就只有毗邻河道的南特-雷泽双子城,其他地域尽是一群农村,如果村庄存在着反对力量,威伯特觉得事后清理不臣也如秋风扫落叶般随意。
他们对前路极为乐观,乐观到已经懒得派遣侦察兵一探究竟。
威伯特领衔的联军大摇大摆进军,在他看来自己不做任何掩饰才是最大的掩饰,父亲会看到小儿子带领一支凯旋之师归来,又能看到还有一批客人带领胜利之师来做客。
然而……当军队抵达旅途必经之地,也是计划住宿之地的圣吉伦村,局面变得捉摸不透。
河畔的圣吉伦村也算历史悠久,当地的修道院纪念着一位五百年前殉道的罗马士兵,村庄也以士兵名字命名。该地的修道院辖地,威伯特寄希望在此得到一定补给,顺便从修士嘴里打听一下南特城的消息。
怎料村庄的建筑群一切正常,村子内部却是空空荡荡,安静得即无喧哗也无鸡鸣,安静得仿佛这里有伏兵。
先行冲入村庄的南特骑兵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士兵惊讶地发觉修道院的木门虚掩着,大胆战士下马意欲一窥久经,持剑闯入“圣域”的战士推开木门,却注意到修道院的小宣礼堂空空荡荡,轻轻触碰室内木陈设,竟能看到手套上的薄薄灰尘,再以看去室内的金银器具全都没了。
初步检查令人大吃一惊,村民与修士似乎早就消失不见,河畔的小码头一条小船也没有。村庄没有遭遇任何破坏,地面也不存在乱糟糟脚印,所有人仿佛凭空消失一般,完全不像是伯爵大人对幼子反叛一事有了防备,才故意疏散了人群。到底威伯特是心虚的,军队干脆以圣吉伦修道院为中心驻扎下来,这一夜他们没有点燃篝火,连河道航行的长船都靠岸了,联军两千余人全都静默下来,只等着明日对南特城致命一击。
他们不大肆点燃篝火,南特方面浑然不知一支大军即将兵临城下。
威伯特误判了局面,他觉得圣吉伦的异常是凶兆,奈何行动已经发起,自己彻底没了回头路。清晨,他召集自己的重骑兵,由邀请雷格拉夫麾下的骑兵集团加入行动。
按照他的临时计划,联合骑兵队赶在城市清晨开门的时候占领大门,剩下的事情交给威伯特自己就好,贝孔等安茹诸骑士只需壮声威。
威伯特直白地告知雷格拉夫与布鲁诺:“我会直接闯入我父亲的卧室,拔剑逼他立刻让位。”他没有把话说下去,因为那样就不好收场了。
雷格拉夫与布鲁诺稍稍合计一下,决定出借手中的骑兵。真的是“行动开始计划减半”,虽然大家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南特伯爵为何知道他儿子反了,事已至此只能出动优势兵力速战速决。
圣吉伦村距离南特城只有约莫25公里路程,骑兵在罗马古道狂奔并不会耗时多少。
威伯特第一次得以率领多达五百名骑兵,恍惚间他觉得五百骑真是自己的忠臣。然而策马狂奔时的冷风迅速吹散白日梦,如果自己真有五百重骑兵,那就完全不必畏惧图尔伯爵,还能把讨厌的布列塔尼人痛打一顿……终究那只是白日梦。
随着骑兵推进,他又遇到了多座空荡荡的河畔村庄,村庄完好,村民不知所踪,凶兆加深了。
不久,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那里突兀地矗立着一片低矮城墙——南特城到了。
再看左手边,河道南岸又有一处大型阴影区,仔细一瞧,那是有着晦暗城墙的雷泽城。
他觉得时机足够成熟,这就命令身后的亲信们:“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我们回家了!拿到武器跟着我冲进城!”他又补充一句:“注意战马,别撞到城门洞。”
围绕城市挖掘壕沟并填水是一种高级的城防模式,南特城并没有这么做,或者说南特城当初就是被当做城堡要塞翻新建设,伯爵旧时御所在河对岸的小小的雷泽城。
城墙在罗马古建筑的基础上翻新,碍于技术水平限制,南特城的城门洞逼仄狭窄,内有两扇厚重木门,全靠着四套沉重的青铜枢机维持着大门可以正常打开。城市只有东、西、南三门,唯独没有北门。
其中面对河流的南门最大,东西二门狭窄得只供一辆马车通过,无门的北部就是一堵城墙,其上还布置了四座简陋箭塔,以及突出城墙便于射箭的垛墙。
南特伯国又不可能平地造长城,将自己的北境完全围起来。只要布列塔尼人想,他们在首领的指挥下大举南下,如果故意绕靠一些北境的军事要塞就可以突袭城市围攻南特城。城市如此布置就是要提防老敌人入侵,但面对走水路而来的诺曼人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好在身段柔软的南特伯爵兰伯特很懂得外交找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