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栀子离(第2页)
兰为蕙及其身后一干将士,就此张着嘴、看呆了眼,宛若抽干了骸骨。怕是兰入焉要何物,就捧上何物,就地拜倒她的麾下。
兰为蕙:“是、是!福分!福分!”
磐州地大,化雪惊惶,人也慌张。于是,辛言勒令十二峰上下就此起了一出“磐州令”,一来,为抚民心,二来,收拾残局。
那常拥广云的柳柯子,也迫不得已落入化雪湿滩。
还不忘讥诮几句:“兰宗主竟也做出卖肉色的下三滥法子,不过也好,兰宗主本就不是干活的命,旁人忙活上下,你倒是能坐享其成了。”
兰入焉才是无辜:“原来柳宗主也会醋啊?可我分明平日里也给你看了,柳宗主为何却一万个不乐意呢?”
望枯不慎听到,对师尊另眼相看:“……”
若说柳柯子恼羞成怒,他更有千万个不乐意——但眼下也只有此语最是贴切。
他青筋暴起:“……男未婚,女未嫁,兰宗主可曾知道一点礼数?乱捉弄人,定会遭天劫的。”
兰入焉噗嗤一笑:“如此说来,柳宗主是还未与人双修过了?”
柳柯子:“……”
静默无声,心裂有声。
虽是一场单向屠杀,但望枯也好心替她师尊捏了把汗。
兰入焉笑得更猖獗了些,却嬉笑走近,站他身侧吐着清雾:“虽说样貌差了点,但我喜欢干净的——柳宗主,若是想了,随时来走龙峰上求求我。我一高兴,指不定就与你行房了。”
柳柯子:“…………”
什么气急攻心、什么怒不可遏,他眼下都浑然忘了。
只知振聋发聩。
——他柳柯子,竟在有生之年,被人当了一回床笫之伴。
滑天下之大稽。
晓拨雪叹气走来,两掌拢去望枯耳朵:“兰入焉,当着孩子的面乱说什么。”
兰入焉暗送秋波:“雪雪,你是明白我的,我在何处吃了亏,就从何处加倍讨回。”
晓拨雪:“……”
莫说柳柯子,她也尝到了兰入焉的本事。
望枯两眼眨得次数多了些,却并未有心使坏,而由衷觉得,兰入焉在赏赐自家师尊,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柳柯子师尊——兰宗主如此善解人意,您怎的不道声谢就跑了。”
柳柯子:“………………”
肉身易毁,但便是石头铸的,如今也该七零八碎了。
兰入焉在后头笑得花枝乱颤:“你们这二人的徒儿,养得当真是好啊。这声谢,我就等柳宗主来了我屋中再收罢——磐州难得落个雪,且让我去转悠两圈。”
有人去往白头长街,有人却从樊笼复还。
沃元芩与抱着几斤包袱的沃元眷,向望枯跑来。前者还是那样跑两步,便要慢一寸的官家小姐作风,殉身百回也难以磨灭。
沃元芩站定了身:“幸好……我还未迟来。”
望枯:“迟来?沃老板要做何事?”
沃元芩要接过沃元眷手里的物什:“我身上住了个小神仙,自然要随你们一并回去了。”
沃元眷伤别,仍留手中:“芩儿,你要去仙人之境,东西却只能带这么些,为兄有事事无成,不可跟去,今后,便是天各一方了。我能做的,也只是为你担些余力,听话。”
沃元芩:“哥哥无须忧思,我会照看好自己的。”
望枯:“……”
这兄妹二人将十二峰当什么了?
磐州西边用一块碎银便能包揽一整个摊位的早市?
沃元眷愁在心头:“可此去山遥水阔,我若想要寄一封家书,也是难于登天……你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沃元芩从容扯来风银柳:“听闻这位兄弟是四百年前的倦空君,有他在,哥哥能否宽心些了?”
望枯一五一十地答:“慢着,沃元芩,你弄错了,我们只说带上兰氏的将士,和宫中那些误入此地的过往之人。哪怕你有无名师姐的一半魂魄,但十二峰不是你该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