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晋江文学城(第3页)
欣喜间,石头相互摩擦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司清岳下意识擡起眸,望向声音的源头。月光如银纱般倾泻而下,勾勒出一道朦胧的身影,紧接着,一束暖黄色的灯光穿透黑暗,为这漆黑的空间带来一丝微弱光明。
此处空间不大,因为举着灯笼的人才行了几步便停到了铁栏杆外,司清岳也终于看清了这间‘牢房’的布局。
手持灯笼之人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兜帽长袍,将面容遮掩得严严实实,司清岳根本无法窥见真容。只听那人轻声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久闻司郎君乃京城风云人物,今日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他略作停顿:“让我意外的是:你比我所想象的,要俊美许多,与传言中那般身姿魁梧的形象大相径庭。”
司清岳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阁下这般遮遮掩掩,莫不是担心日后我会寻你算账?”
男子兜帽下的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你应该没有这个机会了,我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此地。但既然你如此好奇我的真容,临死前让你瞧上一眼也无伤大雅。”
男子说着,利落掀开头上兜帽。
随着他渐渐高举的灯笼,面容终于映入司清岳的眼底,司清岳神色起初还保持着冷漠,然而当他看清男子的五官后,琥珀色的眼瞳瞬间圆瞪,满是震惊:“原来那个……驴肉火烧,说的是你。”
男子一愣,显然没理解他话中的含义。什么驴肉火烧?“原来是你”又是什么意思?他见过自己?这不应该啊,自己入京不过短短一年,几乎从未在这些权贵大人物面前露过面。
“嗯?”男子狐疑地追问:“司郎君曾见过我?”
司清岳并未立即回答,只是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笑得差不多累了,才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我梦里做过不少荒唐的事,但也没必要隔三岔五就跳出个人来提醒我吧。”
男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有些懵,听他的话更是满头雾水:“……你是突然疯了吗?”
司清岳摇了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虞幼,你我真是好久不见。”他话音一顿:“或者,我该唤你一声,虞贵君。”
虞幼满头问号,可心中骇然。他如何会知晓自己的名字?
司清岳深知他不明其中深意,再次开口时,语气中蕴含着几分玩味:“昔日有一个懵懂少年,一心想要在女人的天地中争得一席之地,更是为了女人的一句戏言,机关算尽、挖空心思,倒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虞幼沉默几息:“莫名其妙!”
他本是想戏弄一番司清岳,倒头来,竟被他一番言辞搞的心情不佳,故而反身离去。
“虞幼!”
司清岳唤住他,他记的今日是九月十六,虞幼的忌日,同时也是……
“生辰快乐。”
虞幼前行的步子顿住,几息后,猛地转过头。
光影昏暗,司清岳看不清他的神色,想来,对方也瞧不清他的面容。
司清岳颔首将章彪拥的更紧,淡淡道:“不用谢,毕竟我是除了你父亲外,唯一一个还记得你生辰的人。”
虞幼紧握竹竿,手心微微用力,目光如炬:“京城皆传言司郎君愚昧至极、粗鄙不堪。今日亲眼得见,方知那些流言荒谬。司郎君分明城府极深,狡诈无比!我虽不知你究竟是如何探知我身份的,但你妄图几句言辞便想挑拨我与祖母关系不免可笑!这些年,我虽未在祖母膝下承欢,但她对我倾注的心血远超其他孙辈。区区一个生辰无人铭记又何妨?成大事者,岂能因些许琐碎小事而羁绊心神?”
“心血?”司清岳轻蔑地勾起嘴角,声音中满是讥讽之意:“成大事之人,只会在棋子身上耗费心血;而至亲骨肉,只需倾注真心、慈爱足矣。而何为真心、何为慈爱,虞郎君多年漂泊无依,只怕无法领悟个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