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还比一枝高 作品
75. 第 75 章
将军也没办法，将军的七寸现在被人抓得紧紧的。
“对了，将军，他们这次还抓了一个人，要送回建安郡，现在就关在另一艘船的底舱里。”郭怀敬道。
郗月：“什么人？”
郭怀敬：“属下不认识那人，但属下想，叛军要抓回建安老巢的人，定然很重要。”
郗月点了点头，“带我去看看。”
郭怀敬领命，先出去探了探路，趁着夜色把郗月带上了另一艘船。
船上，两张郗月熟悉的面孔正等着郗月的到来，他们看见郭怀敬领上船的郗月，眼睛瞬间迸发出光芒。
两人单腿微曲想要行礼，被郗月制止。
郗月：“多礼费时，先去看人。”
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带着郗月往船舱里走，另一人则在外面假装看守实则把风。
船舱里，郗月看着浑身是伤被铁链锁住的人，陷入沉默。
邵七。
原来他被黄安抓了，难怪从长宁县回来的路上，郗月没再看见过他。
在长宁县时，黄安曾是邵七的阶下囚，没想到现在邵七却成了黄安的阶下囚。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将军，就是他，您看认识吗？”郭怀敬指着邵七道，“若他是朝中重要人物，属下可以想想办法把他换出去。”
听到人声，牢里的邵七费力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即他蓦然睁大眼睛，沙哑的声音脱口而出：
“郗、九？”
郗月：“……你应该继续晕着，邵七公子。”
郗月大概能猜到黄安抓邵七却不杀邵七的理由：
第一，黄安是要挑起大康战乱，自己渔翁得利的，而邵七的祖父邵司马是各大势力中比较难搞的一环。他抓了邵七，以后可以拿邵七威胁邵司马一把。
第二，即便邵司马不接受威胁，黄安也可以谋杀某个人，例如皇帝，然后把邵七往案发现场一放，就可以把屎盆子往邵家人身上扣，挑拨离间。
不过现在黄安已经被郗月杀了，郗月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邵七带出去。
只可惜……
邵七无奈笑了笑，道：“我确实应该晕着，只可惜我太吃惊，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
郗月现在是个“死人”，还被称为“将军”，可见其身份绝不可能只是郗家外室女那么简单。
邵七从未听说过大康有这么个“女将军”，大康律例也不允许有“女将军”的存在。
邵七知道了郗月的秘密，郗月就不可能再放他出去。
“在杀我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邵七问道，“你是黄氏余孽吗？”
郗月笑了笑，带着郭怀敬二人转身离开。
“郗家与黄氏余孽有勾连吗？裴司徒呢？”邵七在她身后问。
郗月什么都没回答，即便答案都是否定，她也没有告诉邵七的必要。
“别让他有机会告诉别人我来过。”郗月对郭怀敬道。
“将军是否要……”郭怀敬手掌成刀，做了个斜切的手势。
郗月：“不用。黄安已死，防着点卞石怀就行。”
“是。”听到“黄安已死”四个字，郭怀敬二人并没有很吃惊。
在战场上，任何人的死都不值得吃惊，他们是来江东出任务的，郗将军定然也是，而这里就是他们的战场。
“将军，那这些兵器和粮草……”
这批从京中得到的兵器，是郭怀敬这几年见过最精良的。
今年黄家购置的粮草，至少够江北军吃用五年。
郭怀敬三人每天都馋这些兵器和粮草，馋得口水滴答的。
他们已经来江东四年了，若这批兵器和粮草再不能运回北境去，郭怀敬三人就要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自裁了。
他们每天都在做夺船北上的计划，但每个计划都被他们因人手不足而舍弃。
黄家的船每次北上，都会派上千人护送，不管是在江东夺船，还是到了北境地界再夺船，凭郭怀敬这几个人，根本就做不到。
郭怀敬曾想过先派一个人回北境去报信，拉一批江北军的人去半道上劫船，但他们又无法确保黄家的船一定会在北境停靠。
他们愁啊，愁得头发都快被抓秃了。以前在战场上，都是将军们计划好，他们只需要听令做事就行，现在要自己想办法，太为难他们了。
见到郗月，郭怀敬三人顿时觉得找到了主心骨，把问题往郗月那里一推，心里瞬间便松快了不少。
他们完全没想过，郗月接过难题后也会发愁。
郗月看着眼前三双亮晶晶充满期盼的眼睛，再次叹气。
“黄家大本营是在建安郡？”
郭怀敬三人点头。
“这些货都是在建安郡换船，对吧？”郗月再问。
现在这些船，都不是她在长宁县看见过的那种特殊船只，应该是要换船的。郗月记得郭怀敬说过，黄家的船每年都是从建安郡入海。
果然，郭怀敬三人再次点头。
郗月：“过两日，我会上船跟你们一起走，到建安郡再想办法。”
“裴朗在建安郡呢。”郗月想。
郭怀敬三人闻言高兴了——郗将军是能在万军之中取贼人首级的勇士，有她在船上，定能顺利夺船。
一眼洞悉他们想法的郗月：……
“你们几个，做什么的？”船尾有人一边喝问，一边沿着船舷快速往这边而来。
郭怀敬忙取出一块令牌，向那人迎了过去，也挡住那人看向这边的目光。
来人是负责本船的百夫长。
郭怀敬：“我们负责今夜巡逻，想询问一下犯人的情况。”
“巡逻？”百夫长查验郭怀敬的令牌无误，又问道：“往日巡逻二人一组，为何你们这次来了四人？”
郭怀敬扭头看看，不解地道：“我们就是两个人啊。”
“不可能，我刚刚看见你们有四个人。”百夫长推开郭怀敬，来到船头。
除了郭怀敬外，船头只剩下两人，其中一人他认识，是他吩咐来看守犯人的。
巡逻兵确实只有两名。
但他刚刚明明看见他们之中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人……难道是他看错了？
百夫长往四周看了看，突然好似想到什么，疾步走到船边，探头检查船身。
没人。
百夫长看看郭怀敬，推开舱门探头往里面看去。
依旧没人。
他身后的郭怀敬此时说道：
“刘百夫长，每次轮到我巡逻的时候，你都要找茬，上上次你说我窥视禁牢，上一次你说我想劫囚，这一次我不进船舱只询问囚犯的情况，你又说我们多了人。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想做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你我都是跟着少主出来建功立业的，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针对于我？”
刘百夫长没找到多出来的那个人，心里却仍然带着怀疑，道：
“这艘船巡逻过了，就赶紧离开。”
“刘百夫长好大的威风，哼！”郭怀敬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
刘百夫长看着顺艞板下船走向另一艘船的郭怀敬的背影，又看看站回舱门值守的人，眸光幽暗。
他一直怀疑郭怀敬三人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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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
他怀疑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能力不足，也不是因为他们不尽职，相反，他怀疑他们恰恰是因为他们太有能力，太尽职了。
刘百夫长从五年前黄家遇难前就跟着黄安，一直忠心耿耿，虽说他现在只是个百夫长，但却很得黄安和卞石怀的信任，若不然，卞石怀也不会让他亲自看守邵七这么重要的犯人。
三年前，刘百夫长是亲眼看着郭怀敬三人被招募进黄家军的，当时郭怀敬三人是那一批招募兵中身手最好的，甚至还打败了被激起血性去挑战他们的所有老兵。
刘百夫长却发现了奇怪之处。
他便找到黄安，向黄安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一是郭怀敬三人脸上都带着伤，毁了容，看不出本来面貌。当时郭怀敬三人只说他们进山打猎遭遇毒蜂，脸被毒蜂蛰了，割脸放血解毒才毁的容。但哪有毒蜂只蛰人脸，不蛰脖颈和手的？
二是郭怀敬三人的身手太好了。虽说郭怀敬三人说自己是山中猎户，是在打猎时练出的身手，但刘百夫长却并不信。哪有没经过专门训练的猎户身手比军中老手还好的？
他怀疑郭怀敬三人原本就是朝廷军中之人，借黄家招兵之机假装猎户潜入黄家军，意图不轨。他们毁容，是因为怕被人认出本来面貌，查出他们的真实来历。
若郭怀敬三人真是朝廷军中之人，那他们潜入黄家军，就表示朝廷已经发现黄家军并没有完全被剿灭……他们应该立刻杀了郭怀敬三人。
黄安听了他的话，却并没有杀郭怀敬三人。原因也有两个：
一是黄安爱才，舍不得杀掉好不容易招到的高手，二是黄安觉得刘百夫长的怀疑郭怀敬的证据不足——山中猎户，无论哪里受伤都正常，脸上的伤并不能作为证据，而郭怀敬打败了刘百夫长，刘百夫长也有挟私报复郭怀敬的嫌疑。
更何况，若郭怀敬三人真是朝廷派来的细作，直接杀了反而会立刻招来朝廷的再一次围剿，不如先收了郭怀敬三人，稳住朝廷那边，然后利用郭怀敬三人给朝廷传递错误消息。
隐于暗中的细作才是细作，暴露于阳光下的细作，就相当于自己安插在敌营中的棋子。
黄安收了郭怀敬三人，并没有直接把他们带回黄家军大本营，而是让他们潜入建安守军中，探消息传回黄家，以此来试探他们是否真是朝廷的细作。
若他们是朝廷细作，被送去建安守军后，他们定然会以为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从而乱了手脚，与朝廷联络，让原本便潜伏在建安守军中的黄家军探子发觉。
若他们顺利送回情报，情报又能与黄家军探子发回的情报相互印证，那黄安就能放心地用他们了。
最终的结果是，郭怀敬三人虽然没有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他们却并没有与朝中任何一个官员联系。
黄安后来又想办法试探了郭怀敬三人两回，都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可疑之处，才把他们带回黄家大本营。
郭怀敬三人凭着好身手和勤快的手脚，不到两年，便接触到了黄家的核心，这次更是被黄安带来京都……
但刘百夫长一直没消除对郭怀敬三人的怀疑，请求黄安把郭怀敬三人中的韦勇安排到自己船上，就近观察，以便抓住他们的把柄。
黄安无奈，但依旧准了他的请求。
不出刘百夫长所料，郭怀敬果然对禁牢中的邵七产生了兴趣，三番两次想打探他的消息……
只是刘百夫长还没找到足够的证据，戳穿郭怀敬三人的身份。
刘百夫长一直盯着郭怀敬，以至于他并没有注意到，一道娇小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没入岸边的黑暗中。
“对了，将军，他们这次还抓了一个人，要送回建安郡，现在就关在另一艘船的底舱里。”郭怀敬道。
郗月：“什么人？”
郭怀敬：“属下不认识那人，但属下想，叛军要抓回建安老巢的人，定然很重要。”
郗月点了点头，“带我去看看。”
郭怀敬领命，先出去探了探路，趁着夜色把郗月带上了另一艘船。
船上，两张郗月熟悉的面孔正等着郗月的到来，他们看见郭怀敬领上船的郗月，眼睛瞬间迸发出光芒。
两人单腿微曲想要行礼，被郗月制止。
郗月：“多礼费时，先去看人。”
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带着郗月往船舱里走，另一人则在外面假装看守实则把风。
船舱里，郗月看着浑身是伤被铁链锁住的人，陷入沉默。
邵七。
原来他被黄安抓了，难怪从长宁县回来的路上，郗月没再看见过他。
在长宁县时，黄安曾是邵七的阶下囚，没想到现在邵七却成了黄安的阶下囚。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将军，就是他，您看认识吗？”郭怀敬指着邵七道，“若他是朝中重要人物，属下可以想想办法把他换出去。”
听到人声，牢里的邵七费力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即他蓦然睁大眼睛，沙哑的声音脱口而出：
“郗、九？”
郗月：“……你应该继续晕着，邵七公子。”
郗月大概能猜到黄安抓邵七却不杀邵七的理由：
第一，黄安是要挑起大康战乱，自己渔翁得利的，而邵七的祖父邵司马是各大势力中比较难搞的一环。他抓了邵七，以后可以拿邵七威胁邵司马一把。
第二，即便邵司马不接受威胁，黄安也可以谋杀某个人，例如皇帝，然后把邵七往案发现场一放，就可以把屎盆子往邵家人身上扣，挑拨离间。
不过现在黄安已经被郗月杀了，郗月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邵七带出去。
只可惜……
邵七无奈笑了笑，道：“我确实应该晕着，只可惜我太吃惊，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
郗月现在是个“死人”，还被称为“将军”，可见其身份绝不可能只是郗家外室女那么简单。
邵七从未听说过大康有这么个“女将军”，大康律例也不允许有“女将军”的存在。
邵七知道了郗月的秘密，郗月就不可能再放他出去。
“在杀我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邵七问道，“你是黄氏余孽吗？”
郗月笑了笑，带着郭怀敬二人转身离开。
“郗家与黄氏余孽有勾连吗？裴司徒呢？”邵七在她身后问。
郗月什么都没回答，即便答案都是否定，她也没有告诉邵七的必要。
“别让他有机会告诉别人我来过。”郗月对郭怀敬道。
“将军是否要……”郭怀敬手掌成刀，做了个斜切的手势。
郗月：“不用。黄安已死，防着点卞石怀就行。”
“是。”听到“黄安已死”四个字，郭怀敬二人并没有很吃惊。
在战场上，任何人的死都不值得吃惊，他们是来江东出任务的，郗将军定然也是，而这里就是他们的战场。
“将军，那这些兵器和粮草……”
这批从京中得到的兵器，是郭怀敬这几年见过最精良的。
今年黄家购置的粮草，至少够江北军吃用五年。
郭怀敬三人每天都馋这些兵器和粮草，馋得口水滴答的。
他们已经来江东四年了，若这批兵器和粮草再不能运回北境去，郭怀敬三人就要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自裁了。
他们每天都在做夺船北上的计划，但每个计划都被他们因人手不足而舍弃。
黄家的船每次北上，都会派上千人护送，不管是在江东夺船，还是到了北境地界再夺船，凭郭怀敬这几个人，根本就做不到。
郭怀敬曾想过先派一个人回北境去报信，拉一批江北军的人去半道上劫船，但他们又无法确保黄家的船一定会在北境停靠。
他们愁啊，愁得头发都快被抓秃了。以前在战场上，都是将军们计划好，他们只需要听令做事就行，现在要自己想办法，太为难他们了。
见到郗月，郭怀敬三人顿时觉得找到了主心骨，把问题往郗月那里一推，心里瞬间便松快了不少。
他们完全没想过，郗月接过难题后也会发愁。
郗月看着眼前三双亮晶晶充满期盼的眼睛，再次叹气。
“黄家大本营是在建安郡？”
郭怀敬三人点头。
“这些货都是在建安郡换船，对吧？”郗月再问。
现在这些船，都不是她在长宁县看见过的那种特殊船只，应该是要换船的。郗月记得郭怀敬说过，黄家的船每年都是从建安郡入海。
果然，郭怀敬三人再次点头。
郗月：“过两日，我会上船跟你们一起走，到建安郡再想办法。”
“裴朗在建安郡呢。”郗月想。
郭怀敬三人闻言高兴了——郗将军是能在万军之中取贼人首级的勇士，有她在船上，定能顺利夺船。
一眼洞悉他们想法的郗月：……
“你们几个，做什么的？”船尾有人一边喝问，一边沿着船舷快速往这边而来。
郭怀敬忙取出一块令牌，向那人迎了过去，也挡住那人看向这边的目光。
来人是负责本船的百夫长。
郭怀敬：“我们负责今夜巡逻，想询问一下犯人的情况。”
“巡逻？”百夫长查验郭怀敬的令牌无误，又问道：“往日巡逻二人一组，为何你们这次来了四人？”
郭怀敬扭头看看，不解地道：“我们就是两个人啊。”
“不可能，我刚刚看见你们有四个人。”百夫长推开郭怀敬，来到船头。
除了郭怀敬外，船头只剩下两人，其中一人他认识，是他吩咐来看守犯人的。
巡逻兵确实只有两名。
但他刚刚明明看见他们之中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人……难道是他看错了？
百夫长往四周看了看，突然好似想到什么，疾步走到船边，探头检查船身。
没人。
百夫长看看郭怀敬，推开舱门探头往里面看去。
依旧没人。
他身后的郭怀敬此时说道：
“刘百夫长，每次轮到我巡逻的时候，你都要找茬，上上次你说我窥视禁牢，上一次你说我想劫囚，这一次我不进船舱只询问囚犯的情况，你又说我们多了人。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想做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你我都是跟着少主出来建功立业的，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针对于我？”
刘百夫长没找到多出来的那个人，心里却仍然带着怀疑，道：
“这艘船巡逻过了，就赶紧离开。”
“刘百夫长好大的威风，哼！”郭怀敬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
刘百夫长看着顺艞板下船走向另一艘船的郭怀敬的背影，又看看站回舱门值守的人，眸光幽暗。
他一直怀疑郭怀敬三人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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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疑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能力不足，也不是因为他们不尽职，相反，他怀疑他们恰恰是因为他们太有能力，太尽职了。
刘百夫长从五年前黄家遇难前就跟着黄安，一直忠心耿耿，虽说他现在只是个百夫长，但却很得黄安和卞石怀的信任，若不然，卞石怀也不会让他亲自看守邵七这么重要的犯人。
三年前，刘百夫长是亲眼看着郭怀敬三人被招募进黄家军的，当时郭怀敬三人是那一批招募兵中身手最好的，甚至还打败了被激起血性去挑战他们的所有老兵。
刘百夫长却发现了奇怪之处。
他便找到黄安，向黄安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一是郭怀敬三人脸上都带着伤，毁了容，看不出本来面貌。当时郭怀敬三人只说他们进山打猎遭遇毒蜂，脸被毒蜂蛰了，割脸放血解毒才毁的容。但哪有毒蜂只蛰人脸，不蛰脖颈和手的？
二是郭怀敬三人的身手太好了。虽说郭怀敬三人说自己是山中猎户，是在打猎时练出的身手，但刘百夫长却并不信。哪有没经过专门训练的猎户身手比军中老手还好的？
他怀疑郭怀敬三人原本就是朝廷军中之人，借黄家招兵之机假装猎户潜入黄家军，意图不轨。他们毁容，是因为怕被人认出本来面貌，查出他们的真实来历。
若郭怀敬三人真是朝廷军中之人，那他们潜入黄家军，就表示朝廷已经发现黄家军并没有完全被剿灭……他们应该立刻杀了郭怀敬三人。
黄安听了他的话，却并没有杀郭怀敬三人。原因也有两个：
一是黄安爱才，舍不得杀掉好不容易招到的高手，二是黄安觉得刘百夫长的怀疑郭怀敬的证据不足——山中猎户，无论哪里受伤都正常，脸上的伤并不能作为证据，而郭怀敬打败了刘百夫长，刘百夫长也有挟私报复郭怀敬的嫌疑。
更何况，若郭怀敬三人真是朝廷派来的细作，直接杀了反而会立刻招来朝廷的再一次围剿，不如先收了郭怀敬三人，稳住朝廷那边，然后利用郭怀敬三人给朝廷传递错误消息。
隐于暗中的细作才是细作，暴露于阳光下的细作，就相当于自己安插在敌营中的棋子。
黄安收了郭怀敬三人，并没有直接把他们带回黄家军大本营，而是让他们潜入建安守军中，探消息传回黄家，以此来试探他们是否真是朝廷的细作。
若他们是朝廷细作，被送去建安守军后，他们定然会以为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从而乱了手脚，与朝廷联络，让原本便潜伏在建安守军中的黄家军探子发觉。
若他们顺利送回情报，情报又能与黄家军探子发回的情报相互印证，那黄安就能放心地用他们了。
最终的结果是，郭怀敬三人虽然没有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他们却并没有与朝中任何一个官员联系。
黄安后来又想办法试探了郭怀敬三人两回，都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可疑之处，才把他们带回黄家大本营。
郭怀敬三人凭着好身手和勤快的手脚，不到两年，便接触到了黄家的核心，这次更是被黄安带来京都……
但刘百夫长一直没消除对郭怀敬三人的怀疑，请求黄安把郭怀敬三人中的韦勇安排到自己船上，就近观察，以便抓住他们的把柄。
黄安无奈，但依旧准了他的请求。
不出刘百夫长所料，郭怀敬果然对禁牢中的邵七产生了兴趣，三番两次想打探他的消息……
只是刘百夫长还没找到足够的证据，戳穿郭怀敬三人的身份。
刘百夫长一直盯着郭怀敬，以至于他并没有注意到，一道娇小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没入岸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