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一夜 作品

第229章 势成(第2页)

 武威侯又低声问:“厉王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萧离说:“他倒是聪明,带着自己的旧部早离开京城了,从此天下多事,我劝你也少掺和。”

 “皇帝难道没有追上去把他杀了?”

 “出了京,四面八方的,皇帝也不过两条腿两只眼睛,又不会分身。”

 武威侯惋惜道:“厉王出京,肯定是往南去了。”

 “你这么断定?”

 武威侯一愣:“对了,你们都不知道。厉王已过世的王妃,两个世子的生母,就是江都王的亲姐。哼,现在没有江都王了,只有江都侯……”武威侯只是眨了下眼睛,萧离已经消失不见。心里想:神游上境,玄妙如斯。花惜有了身孕,若是生了个儿子,皇位换个人来坐,或许更好些。

 厉王马不停蹄,一路疾驰,直到身下良驹口吐白沫,也才跑出去两百余里。看着身后,只有不到一千骑追随。其它分作几路,以作疑兵。

 他很欣慰,处境至此,还有死士相随。可心里也明白,皇帝神游上境,如果要追来他是逃不掉的,也无法反抗。

 战马已经累的无力,当此之时,想要到京都,实在渺茫的很。不过哪怕只有一线可能,他都要走下去。这与权无关,这与恨无关,王府遭屠,两子惨死。除了走下去,他不知道有什么理由继续活着。

 “王爷?”有个军官说:“前面是颍州大营,是训练新兵的地方。将校以上,全是京畿大营的老兄弟……”

 厉王说:“我们去颍州营。”

 南下去往江都的路,果然有大队人马驰骋的痕迹。萧离看到战马躺在田野里,口吐白沫,呼呼的喘着粗气。心想:这些马比起凉州骑可太差劲儿了,既没有脚程,也没有

耐力,难怪凉州骑能如此精锐。

 颍州大营里,厉王站在将台上,曾经的属下分列两边。满朝权贵,都小看了他。他们永远不明白:血战沙场,九死一生。这个时候,人的情感,绝不是声名权利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你们。”厉王大声对台下的兵士喊:“你们触法犯律,原本都应该在大牢里。后来朝廷新法,以役代刑,你们才当起了兵。可我想问你们,你们觉得自己罪有应得么……”

 台下一片安静,十恶不赦之人,也不会承认自己罪有应得。

 “你们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违法受刑?有多少是冤枉受屈,有多少是被逼无奈,有多少是生活所迫……”

 人,总是会为自己的错找各种理由。

 “我是一朝亲王,高贵无比,却身有同感。皇帝没有缘由,破凉州折凉王,阴谋杀了勋王一家,又屠了我满门。我能说什么,我能做什么?满朝朱贵,天下悠悠之口,不会说一句公道话,这就是权利。”

 台下的人,虽然尽是犯法之徒,却也不耻这种作为。罪人,未必都是坏人。有些时候,他们的道德与善良,甚至比那些仁义君子来的更加高尚。

 “你们从大牢到军营,将来战场杀敌,换来的是什么?”厉王大喊:“什么也换不来,仍然顶着罪犯的名号,赎着莫须有的罪。九死一生,只是换来从大牢到军营的差别。”

 “我不会讲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谁打我,我就打回去。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你们可以上战场,九死一生。也可以跟着我,把这个无道的朝廷,满朝的昏官全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