侈眠 作品

第二百九十九章 半路捡的

 “幺女上次来还是在两年前吧?”

 院子里,秀娘正在准备晚上的饭菜,丰华熬制好草药盛出来一碗备着,“是吧。”

 秀娘想起来就眉头紧皱,“那群人今年回了山上,做的事越来越骇人,幸好幺女当年把那边的山路断了,不然我们这几家不知还要遭多少罪”

 “秀娘!”

 丰华轻咳两声,示意她别说了,又看向屋内床上的人。

 不知是不是伤口疼痛难忍,那人俊美的五官此刻都牵扯在一起,浑身更是颤抖得厉害。

 秀娘擦干手轻声走进来,和老伴儿对视一眼,走上前用手背贴了贴秦宴风的额头。

 “有些烫,该不是发烧了吧?我去拿点艾叶泡水烧开,待会儿你给他擦擦,对了,先给他把药换了。”

 说完秀娘就赶紧出去准备了,之前有了经验,现在照顾起人来都得心应手了。

 丰华试着将人唤醒起来喝药,只是这人眼皮刚睁开眼又缓慢沉重地闭上了,似乎是累极了。

 丰华在心底轻叹,只得把药碗放一边,先把肩膀上敷的草药换下来,清理干净后又换上新的。

 秦宴风意识有些混沌,只感觉浑身像是被灌了水泥一般沉重,又像是感冒了,头昏昏沉沉的,思绪像碎片一样断断续续,四肢发酸提不起力,直到肩膀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才慢慢抓住一丝清明。

 透过耳膜有朦胧的交谈声,紧接着是模糊的人影和贴近的接触,他努力想睁开眼又没力气,只隐约记得这是个安全的地方。

 有人将他救回来,帮他清理发炎的伤口,留他在这儿养伤,从山上采的草药捣成汁水儿敷在溃烂的伤口边缘,再抹上清凉的药脂……

 等等,他明明中的是枪伤,哪里到了溃烂的地步?

 或许是以前,也或许只是在做梦?

 他一直在昏迷,看不清眼前的人,偶尔睁眼也只能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熬制的浓重中草药味儿。

 记忆断片,前额阵阵发疼,秦宴风狠狠蹙眉强忍着挺过,随即轻缓地睁开眼,因为肩伤需要侧躺,他一眼就看见桌上黑乎乎的一碗药。

 然后是面前的老伯。

 想起来了,是沈满知将他留在这里养伤的。

 半梦半真,竟有几分分不清现实。

 丰华低头瞧见年轻人睁眼,换好药又给他盖上棉被,“醒了正好,快把药喝了,来我扶着你起来。”

 说着他正要去扶,秦宴风抬手动了动,看着面前的中药慢慢皱起了眉头。

 “幺女叮嘱我们,要是你醒了就喝一碗,会好得快一些。”

 幺女?

 估计是老伯对沈满知的称呼。

 秦宴风抿唇,自己撑着手肘支起半边身子,将老伯碗里的药喝了大半。

 良药苦口。

 秦宴风艰难地咽下,神色微凝。

 梦里面那碗药,一样的色浓味苦,但是有人一勺一勺、耐心缓慢地喂到嘴边,后来意识稍微清醒一点后,那人最后会喂一口白砂糖给他,再后来,变成了各种口味儿的水果糖。

 “怎么了?”

 丰华见他喝了一半顿住了,心里有些诧异,“是有些苦,但都是很有效果的。”

 两年前那个人也是靠这些把伤养好的,比这伤势还要严重些嘞。

 秦宴风回神,默不作声地喝完了,重新躺回去时,慢慢咽了最后一口。

 “老伯,她去哪儿了?”

 问的是沈满知。

 丰华收拾完准备出去,“幺女没说,不过她说晚上会过来接你。”

 秦宴风抿唇,以沈满知的性格,定是跟着燕五他们行动去了。

 “诶醒了?”

 秀娘从外面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见秦宴风撑着身起来,赶紧去压下他,“躺着躺着,伤这么重呢,起来做什么!”

 大娘太强势,秦宴风愣了愣,顺势躺了回去,心平气和道,“不太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