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求救的梅梅
我一边开车往客运站方向赶,一边打电话说道:“行军锅和过去普通老百姓埋的钱罐子不一样,一般不用麻绳穿,行军锅里的铜钱儿很多是战乱时期抢来的,当时大都是散扔,比较杂乱,摆放没有规律。”
电话那头,梅梅说:“这点我清楚啊,正因为散扔,所以行军锅不好做,散扔钱儿历经七八百年呈叠片状了,上中下绣层状态有区别。”
“是,所以你想回锅,第一步必须解放摆放问题,要追求自然,刻意摆放不行。”
“听好了,就用床单儿。”
“床单儿??什么意思?”
我一边在脑海中计划,一边讲道:“假设一百斤铜钱吧,你分三堆,一堆三十多斤,每一堆用不同颜色的薄布床单包起来,这样便于区分。”
“白,红,黑,三种颜色的床单代表了行军锅的上,中,下。”
“白色床单是最上层,红色是中间层,黑色是最下层。”
“你那边应该有普通的宋代钱罐子吧?”
“有啊。”
“把普通宋罐子的土取出来,浇水,白床单的浇柠檬水加盐,红床单的浇草酸水,黑床单的浇强碱水。”
电话那头,梅梅语气疑惑问:“不用鱼鳔胶或者米浆胶?如果用酸咬的办法是不是低级了些?容易被人看出来。”
“不用胶,想想看,你总共一千多斤,如果全用胶的话,那一沾水不成浆糊缸了?酸咬虽然听着低级,但有时最低级的办法用好了就是最高级的办法,而且不用胶就不会显白。”
“用不同的酸是为了做不同程度的硬绿锈,隔一个小时浇一次水,要长时间保持湿水状态,这样会加快绣色形成,一个礼拜后拿绳子把床单包着的铜钱吊起来,用苹果树的柴火烧火,在烟熏一个礼拜。”
梅梅语气惊讶问:“烟熏是为了去掉土里的酸咬味儿?”
我道:“不是为了去掉土里的酸味儿,这么短时间酸味儿去不掉,是为了中和让单纯的酸味变成酸臭味儿,然后就说,这批行军锅是在浙江和福建交界的温州泰顺县某个茶园出土的,另外烟熏还有两个好处,一是断生,二是能防止粉边儿,这都是我的独家秘方,一般人儿我不告诉他,全国只此一家。”
“我明白了不愧是散土王,对各个地界的土质了解程度非比寻常,这种办法你都能想到,早年我听人说那一带出的窖藏确实带有酸臭味儿。”
“你叫我什么!我挂了啊!”
“哎呀,项哥,好哥哥不要挂,接着说嘛。”
“别跟我撒娇!不好使!”
“在敢当面叫我散土王我把你拉黑了信不信?你虽然长的好看!但我对你没有一点儿兴趣!”
梅梅又是一番温言细语。
要不是看她态度不错,我真把她拉黑了。
近年来我不喜欢散土王这个外号,背地里叫没关系,反正我听不到,但别当面叫,就好比一个人有大名小名一样,大名很正常,但小名却叫屎蛋儿,不好听,我项云峰行走江湖,马上就要当把头了,叫神眼峰就行了。
我接着话,继续讲道:“烟熏过后就剩最后一步,先放黑床单,然后放红床单,最后放白床单,在周边儿撒上一层土,之后同时将床单抽出来,这样一来,上中下,三层自然叠压排列,能完美复制以前的状态。”
“锈印呢?锈印你还没说怎么解决。”梅梅道。
“什么锈印!还锈印锈印的!你就不能用你那小脑袋瓜儿想想!”
“根本不用特意解决!”
“南方坑本就锈大,这是缺点不假,但同时也是优点!我的办法是在锈大的基础上又做了一层锈,直接将原来的锈印完美掩盖住了。”
梅梅说的“锈印问题”,外行人可能理解不了。
正常出土的铜钱儿,不管是叠片状还是串子状,只要砸开了,那在钱体上就会留下或红或蓝的锈印,因为原先两枚钱的接合处是锈在一起的。
她原先想的办法是一枚枚按照原本锈印的痕迹用鱼鳔胶粘起来,这个办法不现实,一千多斤起码得几十万枚了,那得做到什么时候去?
所以我这个办法是最省时,最省力,同时也是最安全,最稳妥的。
“这样能行吗?”
我大声道:“怎么不能行!原锅老土!排列自然!锅内上中下,不同区域的绣色过渡自然!试问怎么看出来是回锅的?这事儿就跟印假钞性质一样,当所有人都认同它是真钱的时候,那它毫无疑问就是真钱!不信你做出来看具体效果!要是效果不像我说的那样好,我赔你全部损失!”
听了我信誓旦旦的保证,梅梅放心了,她笑道:“要不你别做那行了,你那行风险太大,来跟我干怎么样?我可以给你梅钱馆的股份,一年算下来可能挣的比你这行稍微少些,但也少不了太多,最重要的是不用在提心吊胆。”
“不干。”我直接道。
“怎么?看不上我梅钱馆?就像你们有南派北派一样,在我们这行,四平帮好比北派,我梅钱馆就好比南派,我几乎垄断了整个南方的一线资源,南方出什么好货都要经过我这一站。”
“梅梅啊,做人要敢于承认差距以后才能进步,你梅钱馆拿什么去和四平帮比?拿头比?”
“志哥手底下的资源,光法库和上京两个地方,一个月的出货量就碾压你一整年的收货量了!而且他们还和河南宋家兄弟合作了十几年,换句话说,没有四平帮,就没有你们现在这个行业!”
梅梅听后语气有些嗔怒道:“你就不能夸我两句?我梅钱馆的收藏柜大珍云集,很多博物馆没有的我这里都有。”
我表态道:“我还是那句话,艾母骚瑞,有差距就是有差距,我这人心直口快,不擅长说谎。”
“你那些视若珍宝的铜钱大珍,撑死了上限也就小几百万,满足不了我的胃口,也入不了我们北派人的眼。”
“项!”
不等她说完,我轻轻一点屏幕,给她挂了。
七点二十左右到了千岛湖客运站,按照把头说的,我在广场西边的厕所门口等着,把头说会有人找我。
早上人很多,不断有人进出厕所,我看谁都像是接头的。
大概等了一刻钟,突然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