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涌生

 法租界圣母院路的梧桐叶在秋雨中飘零，林燕笙抱着女婴穿过仁济医院的长廊。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走廊长椅上蜷缩的孩童们面色青紫，指尖渗出靛蓝色的黏液——与当年顾世钦病发时的症状如出一辙。女婴突然抓紧她的衣襟，瞳孔中流转的霜花纹路拼出一串数字：**1941.11.27**。 

 “林小姐，杨树浦水厂的样本结果出来了。”周墨白从实验室追出来，金丝眼镜蒙着雾气，“自来水里检出新型菌株，基因序列…和顾先生当年的血液样本有89%的相似度。” 

 燕笙的指尖拂过女婴颈间的鎏金长命锁——那是三天前在永寿堂废墟中找到的，锁芯里嵌着半张泛黄的《申江晚报》，民国二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的头条赫然是：“日资药厂爆炸案疑云重重，三十七名童工离奇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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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河码头飘着腐烂的鱼腥气。燕笙裹在船工油腻的粗布衫里，看着日本浪人将贴有“军需”字样的木箱搬上货轮。穿阴丹士林布衫的报童擦肩而过，往她手里塞了块硬糖——糖纸背面用血画着吴淞口地图，歪扭的笔触与顾世钦教她的暗码如出一辙。 

 “这批货今晚走黄浦江水道。”老赵压低斗笠，腰间土炸药硌得人肋骨生疼，“南云制药的新培养基，说是要运到哈尔滨给七三一部队。” 

 暗处木屐声骤响。燕箐的白大褂扫过湿漉漉的青石板，翡翠耳坠在雨中晃出冷光：“姐姐连码头苦力都不放过？”柳叶刀抵住老赵咽喉的刹那，燕笙的银簪己刺入她曲池穴。姐妹俩腕间的红绳同时绷紧，褪色的梅花扣在闪电中泛着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