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章 沪港迷云

 1942年秋，香港半山别墅的雕花铁门在夜色中紧闭。杜月笙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一枚银怀表，表壳上的弹痕泛着冷光——那是五年前顾世钦在闸北码头替他挡下日本特务冷枪时留下的。窗外，维多利亚港的渔火在宵禁中零星闪烁，像极了上海沦陷前的外滩。 

 “杜先生，查清楚了。”心腹阿西推门而入，长衫下摆沾着码头特有的咸腥气，“上个月‘长崎丸’卸货的磺胺，货单号和慈安堂民国二十六年遗失的那批药完全一致。”他递上一沓泛黄的文件，林仲景的私章印旁叠着个模糊的日文钢印，形似菊纹。 

 杜月笙的眉头骤然收紧。他翻开文件，民国二十六年的货单上赫然列着“磺胺三百箱”，收货人签名处却是空白。记忆如潮水翻涌——那年冬天，林燕笙曾冒雪闯进他杜公馆，大衣下护着个奄奄一息的男婴，说是顾家托孤。如今想来，那孩子的眉眼竟与怀中女婴有七分相似。 

 “还有这个。”阿西从牛皮纸袋抽出一张照片：泛潮的影像里，林仲景穿着白大褂站在奉天某实验室前，身后玻璃舱内浮着成排胎儿标本，每个脖颈都戴着鎏金长命锁。杜月笙的指尖划过照片边缘，忽然顿住——最右侧的玻璃舱上倒映着一个穿和服的女人，腕间玉镯与南云凉子常年戴的那只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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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龙城寨，凌晨三点。** 

 周慕云的白大褂在煤气灯下泛着冷青。他握手术刀的手稳如磐石，刀尖轻轻挑开女婴银锁片的夹层。显微镜下，鎏金缠枝纹的缝隙里藏着极小的德文字母：“doppelg?nger projekt 1937”——“双生子计划1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