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北候府的骨龙 作品
第 54章 暗巷残香
法租界的暮色裹挟着煤灰与尸臭,在霞飞路的霓虹灯下织成一张浑浊的网。林燕笙缩在永安百货的广告牌后,旗袍下摆沾着靛蓝色的菌丝残渣——那是三小时前在杨树浦码头与“药人”缠斗时留下的痕迹。怀中婴孩的啼哭渐弱,锁骨处的梅花烙印褪成淡粉,瞳孔却泛起妖异的金纹,仿佛顾世钦临终前破碎的眸光。
“林小姐,工部局的人盯上黑市了。”穿阴丹士林布衫的报童凑近,将《申报》塞进她掌心。头条照片里,新任督办威廉姆斯正与拜耳药厂代表握手,背景货轮卸下的木箱上,双蛇权杖徽记泛着冷光。夹层中的密信簌簌掉落,潦草的德文标注着:“丙辰年腊月初七,第七批载体己抵沪。”
林燕笙的银针挑开密信边缘,翡翠药杵在掌心发烫——那个日期,正是她与顾世钦共同的生辰。记忆如毒蛇噬心,七岁那年的雪夜,父亲林仲景将她按在药庐青砖地上,鎏金针管扎入脊椎的剧痛与顾世钦在奉天实验室的嘶吼重叠,玻璃舱中漂浮的胚胎脐带金线,此刻正缠上她的腕骨。
“去老城隍庙。”她将婴孩裹进羊绒披肩,暗袋中的《申城药笺》残页渗出朱砂,经络图在月光下蜿蜒如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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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的香火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林燕笙伪装成卖花女穿过早市。剃头摊前的铜盆热水泛着靛蓝,穿绸衫的商贾正用“德国药皂”搓洗双手,泡沫中突然窜出金线状活物,顺着指缝钻入皮下。惨叫声未起,林燕笙的银针己穿透商贾曲池穴,菌丝在雄黄酒中滋滋碳化。
“要盘尼西林吗?”穿长衫的掮客突然拦住去路,掀开衣襟露出腰间玻璃管。浸泡其中的胎儿突然睁眼,耳后朱砂痣滴着黑血,脐带金线缠着的微型怀表咔嗒作响——表盖内侧刻着“1937-049”,正是她的克隆体批次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