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北候府的骨龙 作品
第87 章 闸北暗潮
闸北的秋风裹着棉纺厂的棉絮,将苏州河染成浑浊的灰白色。林燕笙蹲在码头货箱的阴影里,看着两名青帮喽啰将贴着“慈安堂赈灾米粮”的木箱搬上日本商船。箱角渗出的暗红液体在甲板上蜿蜒,被穿木屐的船员用江水匆匆冲散——那腥气与三日前永寿堂失踪的朱砂库存如出一辙。
“大小姐,这浑水蹚不得。”卖粢饭团的老汉突然拽住她衣袖,黢黑的掌心露出半枚梅花铜章,“昨儿半夜,义庄送来七具尸首,喉咙里都卡着磺胺药片。”他掀开竹篮,霉变的米粒下压着张泛黄船票:1937年12月13日,南京至汉口,乘客姓名栏的墨迹被泪水晕开,依稀可辨“林婉容”三字。
林燕笙攥着船票的手指发白。记忆如锋利的冰锥刺入脑海——那年南京城破前夜,母亲确实说要回汉口省亲,却在挹江门与她走散。而今这张船票的日期,分明是大屠杀开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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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巡捕房的探照灯扫过圣母院路。林燕笙撬开周慕云诊所的后窗,消毒水味混着腐烂苹果的气息扑面而来。诊疗室墙上的《人体解剖图》被磺胺药水涂改,穴位标记连成德文“优昙”字样。她掀开手术床的软垫,暗格里堆满贴着日本陆军医院封条的药瓶,瓶内悬浮的胚胎组织正随液体缓缓蠕动。
“林小姐对医学史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