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 章 沪西迷瘴

 沪西曹家渡的秋风裹着纱厂飘散的棉絮，将窝棚区的油毡棚顶染成灰白。搜索本文首发: e8中文网 
林燕笙蹲在“济世施粥所”的布幌下，盯着木桶边沿凝结的褐色药渣——三天前，七名领过粥的乞丐暴毙街头，尸斑呈梅花状溃烂，与永寿堂药柜暗格里的毒方记录如出一辙。 

 “阿妹当心烫！”驼背的老伙夫突然拽开她，滚烫的粥勺砸在方才位置的青石板上，溅起的米粒竟蚀出北斗七星凹痕。林燕笙的指尖掠过木桶边缘，沾到的黏稠液体泛着靛蓝荧光——正是父亲实验室废弃的磺胺残渣。 

 窝棚深处传来孩童的咳喘声。她循声钻进低矮的板房，草席上蜷缩的男孩掀开破被，肋下的梅花状溃烂己见白骨。“喝了粥……咳出的血里有金线……”男孩攥着的破碗底黏着半片药笺，残存的德文批号显示为日军“荣字1644部队”特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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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城桥赌场的霓虹灯在暮色中晕出血色光斑。林燕笙裹紧粗布头巾，将筹码推过蒙尘的赌桌。对面的俄国商人弹了弹烟灰，冰镇伏特加里的冰块突然浮起——冻在其中的显微胶片映出教会医院的货运清单：标注“慈善药品”的木箱，收货方竟是闸北日军宪兵队。 

 “林小姐的筹码不够看啊。”商人袖口滑出淬毒的匕首，“周教授让我带句话——慈安堂的孩子今早开始咯血，你每拖延一刻钟……” 

 玻璃窗轰然炸裂的刹那，林燕笙旋身踢翻酒柜。燃烧的酒精泼向追击者，她趁机扯下墙上的月份牌——背面用磺胺药水绘着沪西贫民窟的暗道图，红线终点标着“丙辰年腊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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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慈医院停尸房的寒气渗入骨髓。林燕笙掀开第三具童尸的蒙尸布，溃烂的胸腔内，砒霜结晶与磺胺粉末交织成《申城药笺》缺失的第西十页纹样。法籍警长雷诺的皮靴碾过满地玻璃碴：“工部局今晨查封了永寿堂码头仓库，三百箱消炎药贴着军统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