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北候府的骨龙 作品
第 101章 吴淞口谍影
吴淞口的晨雾裹着咸腥的江风,将废弃炮台的石缝浸得湿滑。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林燕笙贴紧斑驳的混凝土掩体,望远镜扫过日军巡逻艇的甲板——五名穿白大褂的医官正将贴有“仁丹”标签的木箱搬进底舱,箱角渗出的靛蓝液体在晨光中泛着金属冷光。
“林小姐,潮汛要来了。”
身后传来沙哑的吴语,老渔民陈阿西的蓑衣下露出半截烟枪。三天前,他在芦苇荡里捞起具浮尸,死者掌心攥着的药瓶标签被江水泡烂,唯独瓶底的德文钢印清晰可辨:拜耳公司特供,1943.09。
林燕笙摸出三枚银元:“劳烦阿伯的船再靠近半里。”
陈阿西的独眼在雾中眯起:“上趟出海,六个后生仔吃了永寿堂的晕船药,回来咳血咳到立冬。”他掀开鱼篓,底层压着张泛黄的《申报》,社会版角落的讣告被鱼血圈出:“大丰纱厂女工王秀兰病逝,享年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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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城桥下的污水泛起油花。林燕笙尾随穿阴丹士林布衫的药贩钻进暗巷,墙根青苔上还留着前夜弹孔。逼仄的亭子间里,三十七支玻璃针管浸泡在搪瓷盆中,淡金色药液表面浮着细密的油膜。
“这是今早从怡和货轮卸的‘补脑汁’。”药贩的指甲缝嵌着磺胺粉末,“周教授特意交代,闸北纱厂的工头要双倍剂量。”他突然剧烈咳嗽,掌心的黑血在桌面汇成优昙花纹——与林燕笙锁骨处的胎记纹路严丝合缝。
窗外传来铁器刮擦声。林燕笙扯着药贩滚向墙角,淬毒的弩箭钉入方才倚靠的板壁,箭尾缠着的玄色蟒纹丝绦正是青帮标记。纠缠中她扯开对方衣襟,溃烂的梅花烙印里嵌着微型胶卷:昭和十七年的货运单显示,永寿堂每月经吴淞口向华北输送的“急救包”,实为掺入霍乱菌株的止血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