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雄关漫道真如铁(第2页)

 “这里是哪里？”周烨朝天际高呼，然而角远父女已经远去，无人再能回应他。

 他忽然记起角远最后的话，难道，这里便是角穗送他抵达的启灵之地？

 周烨试着踏上前方那条耀眼的光幕，抬起脚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步伐无比沉重。低下头去，周烨忽然发现自己的鞋底粘着厚厚的淤泥，严重阻碍了他前进的步伐。

 他努力抬起脚，足底仿若有千钧之重。

 他憋红了脸，每走出几步，便要停下来喘息片刻。

 他望向身后那条留有脚印的泥泞小道，难道自己曾从那里走出？那该是多么艰难的一段跋涉。

 一步，两步，三步......

 周烨咬紧牙，顽强地一次又一次抬起脚，再重重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只是麻木地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从小父母对自己的期望，那是他们不曾当面言说，却在深夜回响在房中的话：“你是最有天赋的不凡者......我的孩子一定要成为霜种......光耀门楣，多么光荣的事情......我们没有做到，你一定要走出村子......”

 “扑通”一声，周烨倒在地上。

 他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而前方分叉的四条道路还足足有百米之遥。

 “那一定是那个怪物口中的四条天路，命运、真理、心灵、战争——我一定要，一定要......”周烨双手撑地，努力向前爬去。

 手臂也要断掉了......周烨喉咙中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吼。

 “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所谓的霜种，为了......为了其他人的梦想？”

 “我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变得不凡......就算是村里人都害怕的五境，也不是沦为了恶鬼，我不要当恶鬼......”

 “姜斗弟弟被选中去了远方，可文芷姨死了......为什么好人就要被欺负，大家都好好活着不是最好的吗......”

 周烨十指紧紧扣进地上的光幕中，那些原本存在的脚印化作莹莹飞扬的尘埃，呛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要往前走，我不能后退......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爸妈该有多难过啊......”

 周烨忽然哭了出来，两行血泪淌在光幕上。光幕微微波动，厌嫌地将其荡涤进下方的无尽深渊。

 “我不要变成鬼，我不要......一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