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千万道路尽头

四条康庄大道，直入云霄。它们彼此交错，终点隐没在云端。

 但无论是哪一条路，其上都布满了脚印，昭示着它们的一时风靡。

 周烨忽然意识到，即便千万人追求的道路，或许只有万中无一的天才才能踏足，但无数年过去了，任何一条路，都早已遍布足迹。

 唯有——

 前进，前进，前进！

 他没得选。

 他只是一个家世三境的普通人。

 哪条路要他，他便走哪条。

 周烨迈向足迹最少的那条路。脑海中似乎“砰”的一声炸响，千万载历史涌入脑海，无数光芒熠熠的身影宛若鹰击长空，转瞬跌入尘灰。千万丝线纠缠，素手拨弦，俯瞰虫蚁般的人海在战场上刀剑相向。

 周烨的脑袋似乎要被无数的信息炸开了，一阵巨力将他从光幕前弹开。

 他不甘心地爬起身，既然被第一条路拒绝，那他便去选第二条。

 命运女神丝线下，春去秋来，万物成尘。异士作坛高呼，雷电骤降，火借风势。一瞬光阴错落，战场化为霜火炼狱。

 周烨的半边面庞转瞬苍老，指尖长出皱纹，然而他嘴角带笑，似乎要成功了。

 “付出你的一切，交换力量。”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老鼠的嘶叫。

 “我……”周烨还未说话，对方忽然流露出极强的恶意。

 “带着那本书，滚出这里。”

 周烨再次被光幕远远弹开，白发苍苍，眼角长出皱纹。

 “为什么？”他咬牙起身，猛的踩上第三条路。

 人皇坐高堂，谋臣如云，死士如海。臣民俯跪，压满地平线。战场上，随时有人倒下，但永远有新的人投入战场。他们嘶吼，他们无畏，他们誓死。

 无数吟唱回响在周烨身旁，像是美杜莎的呓语，又像是母亲的摇篮曲，似乎有人在做振奋人心的演讲，又好似万鬼厉叫。

 周烨不自觉后退一步，险些踏出光幕范围。

 他咬牙坚持着，面前光幕渐渐铺开。

 “你不属于这里。”淡漠无情的声音伴随着漫天欢愉，从光幕尽头降临。

 于是那道光幕便无情地拒绝了他。

 周烨无比沮丧，转头看向最后一条路。

 剑戟交错，马嘶遍野。倏尔枪声四起，流火覆地。巨人挥拳而战，与僵硬的死尸鏖战。

 铁火炬在幽幽荒原亮起，眼窝深陷，眸子中燃烧着火焰。鹰隼一样的鼻梁，眼角耸立着钢铁一样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