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依断桥 作品

第一百二十章 罗汉金身降魔杵,夺舍神躯暂退避

 “伯爷!” 

 望着威风凛凛的玉璃龙,吴柳琪再也无法保持往日里的冷淡,急忙迎上,折身就拜, 

 “吴大人多礼,” 

 刘毅翻身下来扶起吴柳琪,上下略一打量,见他只是浑身乌黑,并无伤势,方笑道: 

 “大人无事,思之也就安心了,这三人都是明教玄武堂主的弟子,我欲将他们暂时关押在府衙,不知……” 

 “当然可以!” 

 话未说完,吴柳琪一把抓住刘毅的手腕,眸里满是火热, 

 “不过府衙被毁,我可以把他们关在我的府邸,我亲自看着!” 

 “这……也好!” 

 刘毅略一思忖,笑着回道: 

 “此地非是说话的地方,吴大人,咱们去你府上。” 

 “请!” 

 —— 

 吴家府邸,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小厮婢女也并不多,吴夫人也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妇女,全然看不出一点府尹夫人的气魄。 

 “这些年为了揪出来那些杂碎,我将一切都投注进去,是而府上简陋了些,伯爷勿怪!” 

 刘毅望着这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轻轻一叹,慰声道: 

 “吴大人,过犹不及是祸非福,佛家言放下,道家言破执,你着相了!” 

 吴柳琪面露释然,摇首答道: 

 “其实自溢之来了后,我便已经放下,现在不过是为了天下安定,尽职尽责罢了!” 

 刘毅神色微正,心有执念者是可怕的,但有坚守者却是可敬, 

 “既如此,我也就不瞒吴大人了,金陵之事想必大人也有所耳闻,一城百姓顷刻间就尽数中毒,同为四大堂主,这玄武堂主恐也不怀好意,一路追查之下,寻至了扬州。” 

 “我也发现了些端倪。” 

 吴柳琪点点头,沉声道: 

 “早在去岁九月,扬州下属各县就出现这救难教的踪迹,救难教一向在山东一带活动,突然来了扬州,必然有什么大动作,于是我并没有动手,只是静观其变,奇怪的是,这些人野道人只在扬州城周遭游荡,从不进城,我觉得不对,暗里将他们的活动路线记下。” 

 说着,吴柳琪从袖囊里取出一本册子,刘毅接过一看,眉头不由紧锁, 

 “这些野道人去得都是当年济公去过的地方。” 

 “不错,” 

 吴柳琪接过话茬,接着道: 

 “这些地方虽然零零散散,但细细追究,最终都指向了道济法师,我不明白这到底为什么,亲自去灵隐寺探究一番后,仍是一无所获,后假金砖案起,我也就将此事暂且放下。 

 后伯爷在金陵惊退朱雀玄武这个两个贼人,不过一两日,扬州城内也出现了野道人,不过他们的行踪杂乱无章,并没有什么规律,我只好接着按兵不动,暗中观察,直到今夜府衙大火,伯爷,不知这三个贼人?” 

 刘毅也不隐瞒,当下将司徒伯雷之事细细道出,听罢,吴柳琪神色几经变换,终是幽幽长叹, 

 “看来这件事我是很难插手了,不过有一个消息或许能帮到伯爷。” 

 “什么消息?” 

 “一个有关千寻塔的秘闻。” 

 吴柳琪略微一顿,方道: 

 “我吴家世代就生活在扬州,最早可追溯至南朝梁武帝,彼时江南佛学兴盛,有言南朝四百八十寺,似是高塔象雕,遍地皆是,是而这匠人雕师在江南这里是不缺饭的。 

 某位生于宋端宗年间的先祖就是一位匠人,那是一个乱世,元兵南下,铁蹄肆虐中,先祖也没了生计,还要时时提心吊胆,以防被元人捉去打造器械兵刃,但小民之忧抵挡不住天下大势,元兵入城了,他们大肆抓捕匠人,先祖为避灾祸,慌不择路的逃至飞来峰上,胆战心惊的等到了深夜。 

 彼时先祖又累又饿,不自觉间晕睡了过去,恍惚间,竟是来到了灵隐寺的济公殿,这殿内供有瓜果糕点之类的贡品,先祖本是个礼佛之人,饥渴难耐下,只得先拜后将贡品吃下。 

 说来也怪,那贡品摆满了整整一桌,先祖也不是什么大肚皮,不过片刻就将其一扫而光,待吃下最后一块糕点,供奉的济公忽然大笑起来,并说道: 

 ‘吴匠人,吃了我的东西,可要帮和尚一个忙啊!’ 

 先祖大骇,忙跪地乞饶,济公并未怪罪,只道: 

 ‘吴匠人,和尚想请你雕一尊檀木像,就埋在飞来峰上,不知你可愿啊?’ 

 先祖自是愿意,济公又是一笑,供桌上就出现了雕刀和一尊木料,先祖手艺在整个扬州也叫的上号,不消多久便已刻好。 

 而在佛像雕成的一瞬间,济公神像忽然金光大放,化作一条金龙钻进了那檀木佛像里,先祖大惊,忙就将檀木佛像放到供桌上,这时济公又开口了, 

 ‘吴匠人,你将这佛像埋在飞来峰五丈之下,和尚我自然保一方平安!’ 

 说罢,济公又是一阵大笑,先祖也惊醒过来,本以为是一场大梦,不想怀里真有一尊檀木佛像,先祖好生平复一番后,明白这是济公显灵,当下就用手在躲藏的地方挖了起来。 

 从深夜到黎明,堪堪挖出一个四丈的深的坑,眼见就要够五丈,元兵发现了先祖,也看见了佛像,欲要去抢,先祖死死将佛像护住,为首的元兵大怒,拔刀斩下了先祖一条手臂,鲜血喷涌,落在佛像上,而后竟是狂风大作,乌云蔽日间,天上竟是落下一座高塔。 

 见此情形,一众元兵是四散逃去,先祖灵机一动,将佛像扔进坑中,那高塔也插了进去。 

 这塔实在高大,足有二十三丈,偏又狭长若剑,顶端有一三丈长尖刃,远远看去似是一条降魔杵。 
 这般动静,惊动了一元兵将领——脱脱不林,他听到手下的回复,顿时嗤之以鼻,率领大军齐至飞来峰,欲要将高塔挖出来。 

 先祖极力阻拦,却被绑在一旁,脱脱不林要他亲眼看着高塔是怎么被挖倒,谁知他们不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松动高塔周边的一寸土地,大怒之下,脱脱不林调来投石车,轮番对高塔轰击,仍是奈不得分毫,百般无奈,脱脱不林只好罢手,又问先祖这高塔来历。 

 先祖据实相告,脱脱不林大为惊异,在高塔前三跪九叩,就此奉了释家,并勒令下属不得伤害扬州城百姓,后特意在高塔下建起一座小罗汉庙,还请先祖做了庙祝。 

 自此,先祖就在飞来峰罗汉庙住下,直至三年后,天降大雨,济公再次显灵, 

 ‘吴匠人,和尚我哪里需得什么庙来供,你若真愿奉我,和尚赠你一杆降魔杵,千万小心保管,来日若有邪祟妖魔作乱,只高呼梵音,保管什么妖魔也就没了,还有这是你我间的秘密,切不可告知旁人呐,哈哈哈!’ 

 说完,又是一阵畅快大笑,先祖醒来,发现罗汉庙已然崩塌,而怀里则有一杆尺来长的降魔杵,明白这是济公再次显灵,在塔前拜过后就此下山,凡有外人问起,只说大雨冲塌寺庙,彼时脱脱不林已死,晓得此事者唯先祖,众人也不疑有他。 

 往后我吴家不管如何动迁,总不会离这飞来峰太远,直至祖父那一代,他们兄弟二人,兄长留在扬州,弟弟则从了军,挣下了一个七品武官,留在京城,后兄长年迈,膝下无子,去信请求弟弟过继一子,弟弟应允,将次子送去扬州,兄长临去时把此件秘闻并着降魔杵一并传给次子,次子长大,临去时又将此事告知独子,这独子便就是我了!” 

 听罢,刘毅心下既是觉得惊异,又觉得似乎也不如何,只奇道: 

 “那这降魔杵?” 

 吴柳琪并未答话,只伸手相请,刘毅随其出了正堂,又入一间小屋,屋内供着历代吴家牌位,显然是祠堂,而在诸多牌位正中,则有一方檀木盒。 

 “这便是了!” 

 吴柳琪先是拜过牌位,这才将檀木盒打开,双手从其中托出一柄尺来长的物什,刘毅双手接过,稍一打量,只见其通体乌黑,光泽暗哑,却与寻常降魔杵并无二致。 

 “叮!恭喜你获得一点特殊声望! 

 当前声望:430786!” 

 “嗯?涨了五千?漫化,这次又是哪位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