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苍狗 作品
6. 丁年,我要这天下,还有你(第2页)
“你确定要我喝?”,虞岁看了他一眼,接过,轻嗅,眼带笑意的问他。
照顾她的嬷嬷祖上行医,颇识药理,她耳濡目染自然略懂皮毛,这酒里有什么,她可是清楚的很。
周允年急得很,虞岁能理解,只是这丁年又是什么心思?
丁年恭顺的回话:“这是陛下的意思。”
“我问的是你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最大。”
虞岁没来由的就火了,她顺手把酒泼到丁年的脸……
丁年没有躲,就势闭眼,再睁眼,徐徐滑落的酒水让他的脸在灯火下愈发的清隽惑人,无欲无求。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虞岁挥手扫落了桌上的整壶酒,清脆的巨响惊动了门口的侍女云萝。
“贵妃娘娘,息怒!”,平日里虞岁不喜人近身伺候,若不是听到声响,云萝断然不敢不听召唤入内。
这也是虞岁的厉害之处,她不用雷霆手段,也不责罚,她给人观察的机会,也给一点小小的试错成本,犯了,就卷铺盖走人,只是从她这离开的,都没有好下场,想也知道皇帝授意的人会出手。
而虞岁从始至终什么都不会做,她不会直接出手,也不会可怜任何人,毕竟,她本就不是良善之辈。
她把她的良知,良善,良心,在那个雪夜,连同那些佛经,都葬给了姐姐。
虞岁的情绪淡下来,冷静的吩咐云萝:“去请陛下,就说贵妃娘娘吃醉了酒,打破了酒壶,划伤了手。”
侍女走后,一室寂静,丁年出声打破僵局,“贵妃娘娘,若没有什么吩咐,臣这便退下了。”
“丁年,那夜你说,要我这个人和这颗心,原来是这个意思,现在这个发展就是你的目的,对么?”
丁年不着痕迹的顶了下腮,“娘娘说的是。”
好!好的很!
虞岁气笑了,“你给我滚去外间!今晚本宫命你守夜!”
丁年隐在宽大袍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松开,再握紧,再松开……“臣,领旨。”
虞岁看着外间丁年的身影,气的心血翻涌,她也不确定自己在气什么,或者说,她不敢去深想。
也罢,既入宫门,既然这是丁年想要的,就这样吧。
周允年来的很快,见了虞岁,心肝肉似的哄着,情到浓处,虞岁也就半推半就的应了……但最后,也没真让丁年守在外间……
她就是要懵懂不然欲拒还迎到底,她这样一张魅惑时让人血脉喷张的脸,床第之间到了极致,只会叫男人欲罢不能。
丁年站在窗外,与虞岁一墙之隔,他看着半空中的皓月,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最后发现他看不清,碰不到,握不住……
抬眼是摇摇欲坠的皓月,耳边是娇媚婉转的低吟。
夜可真长啊。
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天光微亮,一室旖旎,周允年贪婪的看着床上人,有些食髓知味的想起昨夜,虞岁的纯白美好在他身下绽放,人姝丽,粉香吹下,夜寒风细……
他浅浅啄了啄虞岁的脸颊,轻手轻脚的起身去外间穿好衣服,嘱咐侍女不要吵醒虞岁,走到门外就看到守在门外的丁年……
与周允年的神清气爽不同,丁年虽然神色如常,但眼下的乌青却暴露了他一夜未眠。
周允年拍了拍丁年的肩,“爱卿果然恪尽职守,朕心甚慰。”
丁年垂着眼,“臣份内之职。”
“有你在,朕很放心,在这守着贵妃,有什么事随时禀报。”
“是。”
其实虞岁早早都醒了,只是懒得睁眼,周允年一离开,她就起身披了个外袍,走到外殿推开门……
她站在门内,看着站在门外的丁年,冷声开口:“如你所愿,开心么?”
丁年看着她,微风吹拂她袍大的外袍,肩头的红痕若隐若现……“娘娘,风大,进去吧。”
虞岁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作为交换,有个问题,本宫命你如实回答,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姐姐是我姐姐,而你选了我,是因为你知道内情,而这内情对你有利,对么?”
她这话说的有点绕,但她知道丁年能听懂,果然,丁年轻轻点头。
“我姐姐,是被谁害死的?”
丁年答非所问,“贵妃娘娘很快就会知道了。”
虞岁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正门口走进来一个大监,见了虞岁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尖锐的声音响起:“姝贵妃娘娘万安,皇后娘娘有示下,请贵妃娘娘移驾到凤仪宫。”
等虞岁收拾妥当,穿戴整齐的到达凤仪宫的时候,不由得心里轻叹,好大的阵仗,阖宫的妃子都到场了,皇后高高在上的端坐主位。
听闻皇后与皇帝是少年夫妻,也算是携手走过风风雨雨,虞岁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抬眸不动声色的看了皇后一样……
也是生的国色天香,坐在那里很有几分姚黄牡丹的雍容典雅。
“大胆!竟然对皇后娘娘不敬!”,皇后身后的掌事姑姑出声呵斥虞岁。
一旁有个娇憨的女声紧随其后,“竟敢随意蔑视皇后!”
虞岁看了眼上首的皇后,皇后既没有出声训斥虞岁,也没有制止身后的掌事姑姑,甚至脸上仍然挂着端方的笑意,全然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真是小儿科。
虞岁抬手,云萝立刻上前扶着她缓缓起身,她站定,斜了眼一旁出声的嫔妃……
呵,她当是谁呢,竟还是故人,是她那个蠢爹后生的蠢货啊,当即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侍女……
云萝会意,几步上前走到那嫔妃面前,啪的一耳光打到她脸上,力道十足,连带着她的发髻都有些松散……
那嫔妃怒气冲天又委委屈屈的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您要为嫔妾做主啊!”
皇后抬手抚了抚鬓边簪的牡丹,她身后的掌事姑姑登时开口:“姝贵妃好大的威风!皇后娘娘尚且在此,您竟如此放肆!”
虞岁云淡风轻的反问:“你也知道我是贵妃啊?这是你一个小小宫女该对我说的话么?”
她算是明白丁年的话了,在座的大部分人,怕是都参与了姐姐的遭遇。
很好,事情越来越简单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内室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宫女悄悄退出去把情况通报给丁年,丁年蹙眉,叹了口气……皇帝让他守着她,所以第一时间回禀,并不算例外,嗯,不是例外。
其实怎么回禀,什么火候回禀是种学问,第一时间回禀,对丁年而言没什么价值,但他显然没有从自己的角度出发。
周允年听到丁年的禀报,没有动作,短暂的沉默之后,问了另一个问题:“近来太师可有异动?”
丁年抿了抿唇,是了,这位天子可不是看上去那样草包,“太师之子与兵部尚书昨夜在钟翠阁把酒言欢。”
周允年轻轻扣了扣桌案,“着人去凤仪宫盯着,火候差不多再报。”
这句火候差不多就很灵性了,怎样算是差不多呢?是等皇后敲打够了?还是等虞岁受到实质性伤害呢?
皇后像是看够了这场戏码,淡淡出声定下结局:“虞美人禁足三日,来人,将姝贵妃的侍女拉下去杖责三十大板”,看着虞岁隐现怒意的脸,又说了一句,“姝贵妃去院里跪足一个时辰,好好想想该对本宫什么样的态度。”
你看,这就是上位者的姿态了,皇后甚至装都懒得装,她父亲是权柄在握的太师,连皇帝都要受其掣肘给三分薄面。
宫斗,是下位者需要动的心思,而上位者,有不装的资本。
无关乎手段是否拙劣,简单粗暴行之有效就够了。
冬日里,虞岁跪在院中的青玉石板上,听着云萝受刑时的闷哼,藏在袍袖里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皇后就是在用这么显而易见却又不容反抗的方式让她看清局面,她虞岁不过是皇帝一时兴起随意逗弄的消遣。
这么久了,皇帝来了么?
贵妃又如何?碾死她还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但虞岁不服,她偏要做那撼树的蜉蚴。
她笔直端正的跪足了一个时辰,着人抬了云萝回青鸾殿,而她自己,一步一步缓慢又艰难的走回去……
一路上,侍女大监见到她纷纷恭敬行礼。
虞岁在一声声姝贵妃万安中,清醒的意识到,权势,真好,迷人又危险。
丁年跟在虞岁身后一路,看她身形单薄步履蹒跚,走上去为她披了一件斗篷,温声开口:“娘娘,路不平,臣撑着您,走的稳些。”
虞岁站定,看着肩上的披风,有暖流从肩上递送到心上,她看了眼丁年,见他微微躬身,手臂轻抬……
虞岁不经意的蜷起手指勾了下丁年的掌心,然后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丁年的耳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红了红,她的手指勾了到的不止是他的掌心,一并为之轻颤的,还有他的心。
“丁年,你会一直这样撑着我么?”
丁年不语,半晌,轻轻又重重的点了下头。
他扶着她走,她搭着他,如果这样一直走下去,路长一点也没关系。
快到青鸾殿的时候,丁年出声提醒:“娘娘眼下不宜与皇后对上,您,没有胜算。”
虞岁浅笑,“丁年,以你男人的角度来看,你觉得皇帝是想看到一个权衡利弊进退有度的我,还是一个满心满眼依附于他的我?”
丁年刚想说我不是,可接触到虞岁的目光,他就把这句话咽下去了,“陛下,既希望您进退得宜,又需要您全心依附。”
“所以啊,我不能权衡利弊,皇后今日要打我的脸,我认了,她是皇后,可旁的人,不行呢。”
丁年来不及捕捉虞岁话里的深意,就听虞岁笑语嫣然的说:“丁年,我们和好吧。”
丁年垂眸,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透着连自己都心惊的欣喜和郑重:“臣与娘娘不曾有嫌隙,也不会有。”
“去请陛下,就说你们娘娘寻死了,来的慢了就只能给她收尸了”,虞岁站在青鸾殿门口推了下丁年的手臂,收回手。
丁年低头有几分失神的看着空空的手臂,那上面仿佛还有虞岁手掌的余温,“娘娘,想好了?”
“我若是一点动作都没有,日后在这宫里只怕是寸步难行,人人都能踩我一脚,眼下趁着皇帝对我的新鲜感尚在,自是要把这点宠爱用到极致,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有可人儿才适用,不然等我人老珠黄了,这套伎俩谁要看?”
丁年默默看了眼虞岁的脸,她怎么可能人老珠黄呢?
等到周允年急匆匆的赶到时,就见虞岁面白如纸的躺在床上,脖子上红色的勒痕触目惊心,那双眼波横转的美目紧闭,再无神采……
丁年心下轻叹,她对自己可真舍得下手。
年少时他曾听培养他的大监说过,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对自己下手狠的女人,她们没有心,必定所向披靡。
御医看过,开了帖安神的方子,又喂了碗参汤下去,虞岁才悠悠转醒,也不说话,只无声的流泪……
周允年面露不忍,“抱歉岁岁,政务缠身,景翊哥哥来晚了……”
虞岁不接话,周允年再接再厉,“朕同皇后说了,你的身子弱,日后就不必再去请安了,好生将息着。”
虞岁叹了口气,“景翊哥哥,皇后娘娘是后宫表率,做什么事自然最是公正,都是小人挑唆……景翊哥哥,岁岁好歹是你珍之重之的贵妃,士可杀不可辱,我好难过……”
丁年微微挑眉,这话说的就很巧妙了,抬高格局上升到气节,摘出了皇后,又点明了贵妃位分,与皇后无关,又不把圣旨亲封放在眼里,那就是作死。
果然,只要不涉及到皇后,旁的人就可以随意打发了,周允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厉色,“丁年,去传旨,虞美人以下犯上,降为采女,罚俸一年,禁足自己宫里,无诏不得出!皇后的掌事姑姑掌嘴二十,罚俸三个月。”
虞岁还算满意,皇后暂时动不得,杀杀小卒的士气还是可以的,却仍然抽抽噎噎的说:“景翊哥哥,岁岁都没脸见人了,你让我走吧……”
丁年躬身退出去,耳边传来周允年宠溺的声音:“朕哪里舍得。”
传完了旨,丁年走到御花园角门的暗处,吹了声哨,不多时鬼七出现,“主子,有何吩咐?”
丁年想到虞岁脖颈上的勒痕,把玩着手中的哨笛,云淡风轻的说:“太师之子,醉酒坠马,摔倒了腿。”
鬼七有些懵,不明所以的回:“咱们的人一直跟着他,并没有发现他的腿断了……”
丁年抬眸,冷冷的看他一眼。
鬼七只觉得隐在暗处的丁年,目光幽森,像蓄势待发的豹,他顿觉一阵寒意直冲天灵盖,继而福至心灵,“是,属下马上去办!”
“鬼七,你如今,越发不中用了。”
“主子恕罪,属下办完了事就去领罚”,鬼七慌忙下跪,再抬头,暗处的丁年已经消失不见,只余微风轻拂树影斑驳。
凤仪宫里,掌事姑姑领了二十个巴掌,有丁年盯着执刑,二十个巴掌打得结结实实,她的脸肿的厉害,皇后见状,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依旧专注打理着面前的盆栽,“委屈么?”
“奴婢不敢。”
“你自是不敢,该委屈的是本宫,这二十个巴掌算你为本宫尽忠了。”
“娘娘,姝贵妃这样挑衅于您,您该早做打算才是!”
“年少时,父亲为我和哥哥讲兵法,其中有一句,以虞待不虞者胜,你可知道什么意思?”
“奴婢愚钝,还望娘娘示下。”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今日这场抛砖引玉,已知虞岁无根无势,花无百日红,人有看腻时,帝王的宠爱能存几时?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等一等,一击毙命才是正道。”
说着,她拿起金剪刀,咔嚓一下剪断了观察许久的旁枝,任它飘零在地,抬脚,碾踩成泥。
隔天,虞岁正百无聊赖的看医书,就见云萝端了碗参汤走了过来,“这御医的医术不错,你恢复的还可以。”
“多谢娘娘体恤,圣上唯恐娘娘见到奴婢的伤又想到伤心事,这才严令御医全力医好努力……而且……督主大人也遣人送了药来。”
虞岁端着参汤喝了一口,放下,“云萝,你是丁年的人?”
云萝闻言,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后,点了点头。
虞岁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难怪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所以呢?”
云萝扑通跪下,靠近虞岁身前,低声说道:“昨夜太师家的大公子坠马,今晨督主遭到暗杀。”
“说下去……”
“督主伤重,老督主发狠责打了他。”
“这个顺序不太对,你是说,丁年受了重伤,你们老督主又打了他一顿?”
“所以呢?需要我做什么?”
“眼下督主靠着老参汤吊着命,这个,是一种域外的毒药……”,云萝说着将手中拇指大的小盒子递给虞岁,怕她不肯又接着说:“娘娘放心,这个我们有解药的,只是苦了娘娘吃下去,中毒之后所显示出的症状,唯有圣上私库里的星域摩罗可以解……届时……”
虞岁懂了,“届时,这星域摩罗就可以拿给你们督主,没猜错的话,这场暗杀里他中了毒?”
“娘娘慧极!奴婢敬服。”
“好,我应了,你去准备一下。”
云萝愣了愣,就这么同意了?“娘娘你……”
虞岁笑了笑,“我这个人,这条命,这颗心,早早便允诺给他了,莫说是毒药,便是真死了,也无不可。”
听到这,云萝刚刚站起,又重重的跪下,“贵妃娘娘,日后,奴婢唯娘娘马首是瞻!”
虞岁皱眉,“不关你的事,还是说,你心悦于他?”
云萝慌忙摆手,“奴婢不敢!奴婢的命是督主救的,奴婢铭感五内!如今督主命悬一线,您救了他,就是救了我,不止是我,所有受过主子恩惠的人都会承娘娘的情!”
虞岁有些嫌弃,“我要你们承情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丁年的情。”
云萝偷偷想了一下丁年凶神恶煞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出丁年承情是什么样子,她从来不敢正视丁年的脸。
“话说回来,丁年中毒,直接去向周允年求药不就成了,犯的着拐这么大弯子?以周允年对丁年的宠爱程度,区区星域摩罗算得了什么?”
“宠……爱?娘娘,何以见得?”
“周允年,丁年,冠皇字,不算受宠?”
云萝思虑再三,犹犹豫豫的说:“年这个字,是圣上年少时賜的,意在,督主是他的……狗,他的犬牙,他面向众人的活靶子”,许是觉得冒犯,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
虞岁听的气血翻涌,狗?狗?!这样就说得通了,她就说怎么丁年面对周允年,臣不臣,奴不奴的,敢情什么地位全凭周允年当下的心情。
皇权啊,真好啊。
虞岁蜷起手指在桌上扣了扣,“日前被禁足的虞采女是不是送来了一块茶饼?”
“奴婢记得,那块茶饼您吩咐要妥善收好,以待来日,您是要?”
虞岁轻轻点头,“去取了来泡盏茶,把你这药下到茶里,这样好的戏,不拉个垫背的多无趣,哦对了,再把上次周允年夸我穿的如谪仙的那件外衫找出来。”
等云萝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虞岁突然出声:“去把鬼七叫来。”
鬼七来的还算快,虞岁刚刚换好衣服走出内室,鬼七无声无息的站在灯火下,不远处的桌旁放着虞岁要的茶。
虞岁坐到桌前,端起茶盏,盯着浮浮沉沉的茶叶,轻声问:“他怎么样?”
“尚在昏迷,神智不清。”
“他被暗杀,与我有关”,虞岁像是在问鬼七,又像是肯定了一个结论。
鬼七不敢抬头,低低应声:“算是,双方本就积怨,太师若遇事,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我们主子……而且,老督主的确是因为您才责打主子。”
“退下吧,剩下的,等他醒了让他亲口跟我说”,事到如今虞岁想也知道大概了,不过是太师之子断腿的事不在老督主计划内,而破坏计划的,是丁年,因为她。
鬼七犹豫再三,“娘娘,我们主子,真的不容易,若您不是真心仅为了消遣,那求您,”
虞岁冷声打断他,“你又怎知我不是?”
鬼七惊诧的抬头看了虞岁一眼,又快速的垂下头,有些理解主子的心情了,谁能抵住这样一个美人的撩拨坐怀不乱?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虞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丁年就在她心里,也许是那晚雪夜里,与他初次相遇。
可叹惊鸿一瞥,误入眉眼,十万山水十万天,十万滋味在心间。
要说周允年这人吧,宠的时候是真宠,虞岁这个毒,众人束手无策,不知是哪个御医提出星域摩罗的事,周允年二话不说就遣了大监去取。
等虞岁醒来的时候就见到周允年的脸放大在眼前,“岁岁,感觉如何?朕已经下旨处置了虞采女那个贱婢,你放心,以后再无人会害你。”
虞岁没有说话,视线越过周允年看向云萝,见云萝点点头示意丁年已经没事了……
虞岁就笑了,笑着笑着落下泪来,重新看向周允年,“景翊哥哥,岁岁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岁岁别怕,朕会保护你的。你先好生养着,朕还有政事未清,忙完再来看你”,周允年说完,起身准备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过几日等丁年忙完了朕交给他的外务,再派他来替朕守着你。”
虞岁试探的问:“说起来也有几日没见到丁年了,原来是景翊哥哥有事交代他办”。她想知道,周允年到底知不知道丁年的处境。
“是啊,他,朕用着顺手,也快忙完了。”
丁年半梦半醒间总是循环那日的情景,老督主问他,“丁年,你为了个女人打草惊蛇,值得么?”
丁年是怎么回答的呢?“我做事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要,情不情愿。”
气的老督主连声恨骂,“好!好!好一个情不情愿!今日我便替你父亲,替你们丁家上下无辜枉死的二百三十八口打你一个想要!一个情愿!”
丁年只记得,那天的最后,胸前的伤,背脊的痛,都渐渐变得遥远,只有初遇那夜漫天飞雪里虞岁倔强的神情、艳绝的脸,越来越清晰……
醒来后,不见虞岁,唯有一室漆黑,鬼七适时的点亮灯火,丁年挣扎着坐起来,揉揉眉心,“将我昏睡这几日的事,事无巨细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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