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糖葫芦(第2页)

 




终于敷衍走了多余的人,宋知文脚步匆匆地进入了这座松源镇最大的酒楼,在询问了店小二具体的位置后,他心情复杂,但还是略有激动地推开了楼上包间的门。
 




他一进门,张张嘴还没说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曾经的“柳大人”含笑开口:
 




“来了,先吃饭吧。”
 




话语被咽进了肚子里,宋知文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地将门口的店小二叫了进来。
 




小二熟练地报出一串菜名,柳易清听着挑了几个。
 




“吃螃蟹吗?”清雅温声的问句从一旁传来,宋知文下意识想回答,回神了才发现人家是正侧头询问一旁的少女。
 




一连串的菜名已经让白秋有些头晕了,不过听到柳易清口中提到的,新颖的食物,她还是眨了眨眼说吃。
 




“那再加一道蟹,嗯……记得挑些鲜活的。”
 




从前也没听说柳易清太重什么口腹之欲,怎么今日……
 




“点这么多,咱们吃的完吗?”向来节俭惯了的宋知文终于受不了开口,此时他也忘了什么叙旧不叙旧的了。
 




柳易清没说话,只是轻挑了挑眉,含笑的面孔看着他。
 




不还有你吗。
 




宋知文从他的神情中,莫名捕捉到了这样一句话。
 




宋知文:……
 




他以为柳易清尽管不完全,但也会有些和他叙旧的意思。
 




但没想到,他们今天好似真的是完全过来吃饭的……
 




但宋知文自然坐不住,今日预料之外的遇见,他认为也并不是让他过来简单得只为吃个饭。
 




小二走后不过一会,他就缓缓开口:
 




“您当年把我调离京城,我后来才明白,是那年……朝廷内争斗太过激烈,所以您才出此下策……”
 




中间宋知文略有迟疑的眼神,看了一眼他身旁,瞧着似是一无所知的白秋,但柳易清没什么表示,他也就继续往下说了。
 




柳易清正在寻找桌子上,看着还能勉强入口的餐前小点,想让一旁看着明显有些无聊地白秋垫垫肚子。
 




听到宋知文的话,他也懒得说什么,只看着就很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三日后我就要回京城了,密令上说,要任命我为……下任宰相。”秘而不宣的事情就这样被他说了出来,但在场的两人,一个没什么反应地依旧盯着窗外,一个终于看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礼貌地笑笑,跟他道了声恭喜。
 




没什么背景势力的寒门子弟,这个位置的确是他最适合。
 




尽管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就算是柳易清也没想到,这件事最后竟然是宋知文亲自告诉他的。
 




不过他此时,也只是但笑不语。
 




眼见身上最大的辛秘也没让眼前人讶异,宋知文心里泄了气,但还是想问出心中的最后一个问题:
 




“您还会回到京……”
 




还未说出的话就被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接着就是鱼贯而入的,各个传菜的使者。
 




未尽的话语被堵住了,直到这顿饭吃完,都没再次找到什么合适的时机。
 




但也是宋知文知道,柳易清大概率什么都不会回答。
 




“这个怎么吃啊?”等到真正开始吃饭的时候,宋知文才听到柳易清身旁那个,叫白秋的少女真正说起了话。
 




声音听着倒是跟她的相貌一般清新可人,不过这话里的意思……
 




要知道松源镇本就距海不远,旁边的几个小村里,也到处都是小湖小河,就算是家里再不富裕,也是吃过螃蟹,会吃螃蟹的人。
 




宋知文不说话,只默默观察起了眼前的两人。
 




“你先放下,我来给你拆就好了。”
 




“好哦。”
 




柳易清缓缓放下筷子,那双在他眼里只题写奏章,描摹丹青的手,此刻竟是主动为身旁人拆起了螃蟹。
 




宋知文:……?
 




悄悄看了良久,口中再是怎样山珍海味,此刻莫名地也吃着没什么滋味。
 




宋知文蓦地叹了口气,终是道:“您对我的知遇之恩,如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您务必要开口。”
 




却没想到对面的柳易清擦了擦手,含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说:
 




“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的。”
 




宋知文默默地支起了耳朵,却听他说道:
 




“方才的那把油纸伞,不知能否割爱?”
 




……
 




怎么有这么多互相认识的人,而且他们哪里来那么多,看着根本聊不完的无聊话题?
 




白秋盯着,原本想和他们一同出去,此刻却又被熟人突然认出,拉着寒暄的宋知文,颇有些感叹地想着。
 




从前末世里,她就最讨厌这种客套的应酬……
 




一开始来到新地方随意乱逛的兴奋劲过去后,白秋此时显然有些无聊了。
 




感觉这里还不如村子里呆着舒服。
 




白秋不想再看这些,他们之间虚假至极的应付了。
 




她拉了拉柳易清的袖子,悄悄地给他使了个眼色。
 




柳易清莞尔。
 




于是他转头,对着宋知文开口:“亦之,若无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罢,也没等宋知文说什么,就带着白秋离开了。
 




“宋大人,那位是?”身旁略年长的人看着两人已经离开了的身影,略有迟疑地开口。
 




宋大人虽然已经卸任了此地县令一职,但据他所知,不久后他也是要启程前往京城,而且要做的官品怕也是不小。
 




这样驳宋知文面子,就连他这个当今弱水县令都不太敢。
 




“是我的一位……算是旧识罢。”宋知文盯着他们的背影,缓缓开口。
 




但今此一别,还不知今后是否还有缘再遇……
 




青年旁若无人地轻叹了口气。
 




——
 




没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只有他们两人倒也逛得自在。
 




直到临走时白秋才突然想起了他们今日的主要任务,匆匆带着他去了上次关二娘推荐的种子铺。
 




期间柳易清又看上了一些店里的花盆和花苗花种,两人商量着又拿下了不少。
 




悠闲又忙碌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按理说他们也一直注意着时间,不过奈何天公不作美。
 




只在种子店浪费了一会时间,但原本还明亮的天色,竟不知何时已经被云层遮蔽。
 




取出寄存在店家的马车,柳易清抬头看着突然昏暗起来了的天色,轻轻拧起了眉。
 




“不走吗?”白秋凑过来问。
 




“虽然看起来一副要下雨的样子,但……一时半会下不来吧。”
 




“我们要不然先回家?”她抬头,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向柳易清提议。
 




虽然他们旁边就是旅店,但白秋一想到自己一会可能会去这种地方住,莫名还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想回家了。
 




她盯着柳易清的眼睛,试图让他明白自己内心里的渴/望。
 




“好,那先回去吧。”柳易清略微思忖了会,也给出了她想要的回答。
 




……
 




但今日怕是老天都在与他们作对。
 




刚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一滴比一滴大的雨点,就始料未及地落了下来。
 




“停一会吧!雨要越下越大了。”
 




刚有些落雨迹象时,白秋就被柳易清带些强硬地“赶”进了车厢里面。
 




看着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白秋掀起车帘,有些担心地冲着前面的人喊道。
 




幸好今日没有打雷,简朴不大的马车,连带着前方拉车的枣红色小马,也都能躲在路旁的大树下避雨。
 




柳易清撩起车帘走了进来,不透光的车厢内,此时是一片漆黑。
 




方才随手买的灯笼,此刻倒是发挥了它的用处,纸糊灯罩被打开,明亮的光线从小小的灯芯处蓦地绽开。
 




看着橙黄晃荡的光线终于充盈了这个狭小的空间,白秋放下引火的工具,轻舒了一口气。
 




今日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满满当当地,堆满了半个车厢,唯一的烛光也是摇摇摇摇晃晃地摆在摆在小桌上,本就不算大的地方,更叫人寸步难行。
 




柳易清刚坐到车厢内她身旁唯一的空位,就被白秋拉扯着道:
 




“你衣服都湿了,快赶紧把外衫脱了!”
 




白秋蹙着眉,想他本来身体都不太好,万一要是又生病了可怎么办。
 




但现在她都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非要离开,而不是选择再待一晚。
 




但多说无益,白秋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地开始扯起了他的衣服。
 




柳易清直起身子想挣扎,但很遗憾被白秋无情镇压了,于是他只好带些无奈地开口:“……等等,我就自己来就好。”
 




早上怕晚上回来风冷,他们还特意带了件厚衣服,白秋根据记忆在坐垫旁翻翻找找,一团蓝色的包袱被她扯了出来。
 




衣服是柳易清准备的,白秋早上没见过,她摊开包袱轻轻抖开衣服,发现是一件月白色的皮毛大氅。
 




大氅颜色清淡,上面用银线绣着,他很多件衣服上都常见的仙鹤与竹叶,就算是在格外昏黄的灯下,也有隐隐的银色流光浮动。
 




不过白秋不关注这些,她只觉得这件衣服摸着厚实,领子上一圈厚厚的白色兽毛也一定很保暖。
 




所以柳易清刚脱完外袍,就被另一件厚重的衣服裹住了身体。
 




“快穿上。”白秋颇为强硬地说道。
 




柳易清失笑,不敢再反抗,只能老老实实地穿上了。
 




四周的布帘被严严实实地拉紧着,含着湿气的风透不进来。
 




此时终于能安稳燃烧着的烛光下,白秋蓦地失去了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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