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壳 作品

第110章 黯然眼 (第2页)

 晓拨雪无心听她说这客套话,就此打断:“还没消息么?”

 这最后一桩事宜,正是关乎无名的。

 望枯明里暗里盘问着沃元芩,后者却直言不讳,说是知道身体里住进了一个小神仙,这神仙总是为她指点迷津,如挚友一般与她共生。

 偶尔会沃元芩听听她的平生,其中,一个名为“望枯”的姑娘,与一个满是姑娘的宗门提及最多。

 这才据她的描述,将望枯认了出来。

 可就在沃元芩与望枯、晓拨雪碰见的前几日里,她刚好在最繁华的街道里,与一小乞儿相撞。撞完罢,她身子轻了,试问心里那个小神仙,也突然没了声音。

 沃元芩是生意人,极为伶俐,碰到什么古怪的人,都将牢记于心。只是人潮汹涌,要找一个小乞儿,如同大海捞针。

 沃氏为避风头,应是要举家西迁,因沃元芩要在磐州掘地三尺找人,才耽搁这些时日。

 而今见沃元芩风尘仆仆,定是风雨兼程地跑了好些地方:“有的,我没认错人,哥哥尚在鎏天守着她,我才得空回来通风报信。”

 晓拨雪若有所思:“鎏天?莫非是那日撞上望枯的乞儿?”

 沃元芩哑然:“竟有此个缘分。”

 望枯却再问:“为何不干脆将她带来呢?”

 沃元芩无奈一笑:“我倒是想。可惜,这是碰上个跑得快的倔驴,哥哥周旋太久才将她制住,不然早已跳下了城楼。”

 商影云从池边翻身落地:“那还不赶紧的!人命关天啊!”

 ……

 若要行路,院子里的十匹骡子却没能派上用处,只待风浮濯回屋里拿了斗笠,给望枯遮得严严实实后,才“就此”去了鎏天。

 ——风浮濯故技重施,念诀施法,昼光急穿而过,就将众人,从这方小院,捎去雨水巷陌。

 商影云布鞋陷入水坑,却也兴冲冲的:“嗬!那日停仙寺,果然也是佛君的功劳!”

 沃元芩也夸:“佛君果真好记性,穿过这巷,就是鎏天了。”

 她打头阵,巷陌有檐,出了此地就是大雨滂沱。广街上,挤满了乌泱泱一片人。

 “这姑娘到底跳不跳啊!”

 “有人把着呢!自然不会让她跳下去的!”

 “嘴上留点德,真死了,也不怕找你索命!”

 “但为何只有那一人护着她,其余人呢?”

 “哪儿来人呢?鎏天要么都是赌徒,要么就是正儿八经讨生活的人,鎏天是权贵开的,得罪这些人,必定会在整个磐州丢了饭碗。况且,鎏天又不是什么人能进,哪怕哪个老百姓有心救人,迈进这里一步,不刮空你身上那点油水是不会罢休的!”

 沃元芩轻声:“随我从旁处绕道罢。”

 那些人仍是管不住嘴皮子。

 “不过,这姑娘为何要嚷嚷寻死啊?”

 “我就在鎏天斜对门做小本生意,这姑娘不是第一回闹了,每次来都被打个半死,然后丢出去,待到伤口好了,再来,再被打,当真是个皮实的姑娘。”

 “诶,大伯,您莫非知道什么内情?”

 “知道的并不多,而且啊,还与那红墙里的儿郎,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莫非……是那儿出了名的绣花枕头?”

 “绣花枕头只能他们宫里的人说,我们说,可是要吃大亏的!莫要多言了!”

 “而且现如今,先皇已入土,就更不该乱说了……”

 “为何说不得!这样一个人,能否保住六州都未可知呢!”

 “还敢说!你真不要命了——”

 风浮濯一声提点:“望枯。”

 他始终跟在后头,盯紧她面庞。

 此句轻唤的言下之意为:莫要再看了。

 望枯眨眼回神,抬步进了眼前暗门:“……好。”

 又至暗道,已然可以无所顾忌地言语,沃元芩好似看穿了望枯的思忖,随即接话:“他们说的绣花枕头,应是储君,此人游手好闲半辈子,忽而要坐上龙位,自当谁人都有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