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晋江文学城(第2页)
“我已拿出了我的诚意,官娘说的好听,可也要让我见见你的诚意才行。”南门婷婷擡眸看着她,默默举起了自己的双腕:“此处,可不是养伤的好地方。”
僵持的气氛在地牢蔓延,见南门婷婷态度决然,黎舒平只得摆手示意邹恒。
邹恒领命退出,再回到牢房时,身侧跟着的竟是毕如祈。乍见南门婷婷这幅样子,竟让她仿佛看到了了景染错觉,不由瞥向邹恒:“这又是你干的吧?”
邹恒冷漠道:“与我无关。”
毕如祈冷哼:“你猜我信不信?”
邹恒:“你爱信不信!”
毕如祈:“……”
黎舒平这才起身:“给你找了个好去处,你一定会很满意的。”
南门婷婷原本以为她至多被安置于一处较为干净的牢房,最佳情形不过是某座府邸中一处偏远的厢房。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竟被带至东宫,且是太女殿下的寝宫。
寝宫之内,早有一位女子,看似病弱,南门婷婷误以为她便是皇太女,随即跪拜道:“草……草民拜见殿下。”
卜文瑶慵懒地倚靠在凭几上,手托香腮,细细打量着跪于殿中的女子,眉梢轻挑,转向毕如祈询问:“这是何意?”
毕如祈答道:“太女殿下虑及卜娘子独居寂寞,故而,特意安排了一位伴侣作陪。怎么,卜娘子对此有何不满吗?”
南门婷婷微微一愣,这才恍然自己受骗,殿中之人哪里是什么皇太女?
她缓缓起身,并未急于质问,而是静静地观察着卜文瑶。
卜文瑶任由她打量,声若游丝地对毕如祈道:“不敢。只是说来奇怪,我在此地饮食无忧、安寝无梦,滋补之物更是源源不断,为何我这身子却日渐衰弱?殿下既让我居于此地,也该让我明白其中玄机吧?”
毕如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既是玄机,自然需卜娘子亲自揭晓。二位一位精通奇门遁甲,一位擅长毒药炼制,想必不久便能揭开谜底。只是南门娘子今夜不小心痛失双手,日常可能需要卜娘子帮衬一二了。”
怪不得双袖染满鲜血?卜文瑶轻抚面颊,目光从南门婷婷身上一扫而过,最终以一种爽快的口吻应允:“好啊。”
南门婷婷眼神阴郁,不知为何,面前这位看似病弱的女子给她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正盯着猎物,而自己,就是那个猎物。
此时,邹恒退至殿门,突然发问:“你要找太行花做什么?”
只要一番查证,三人自会得到答案,倒不如自己卖三人个好。想到这,南门婷婷缓缓转身:“太行花对癣症有奇效。”
癣症?
南门婷婷仅透露了这些信息,或许是她不知道何人需要,或许她暂时不想多说。
邹恒没有继续追问,随着毕如祈一同走出宫殿,见她落锁后,才开口:“将这两人关在一起,无异于养蛊。”
黎舒平说:“好在一人身体虚弱,一人失去了双手,短时间内应该相安无事。”
毕如祈将钥匙挂在腰间:“太女殿下吩咐了,下次再遇到奇人异士,还是关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何时解开这宫殿之谜,何时作罢。”
邹恒:“……”
那时候才是真的养蛊。
时至寅时,家门也不必回了,离开东宫,直奔皇宫。
安福门外暂未有官员,两人寻了个台阶相互倚靠,竟也不知不觉沉沉睡去,还是宣蓝将二人唤醒。
二人无精打采的进了宣政殿,原以为又是文武对骂的一天,却不想御史突然行至殿中,朗声奏道:“陛下,臣有紧急奏章。大理寺少卿黎舒平,涉嫌滥用职权,阻挠衙役介入凶犯与受害者之间的冲突,并纵容凶犯对受害者施暴。事后,受害者神秘失踪,下落成谜。臣深感黎少卿在办案过程中可能掺杂个人情感,甚至残忍杀害受害者。恳请陛下明察秋毫。”
原本困倦的邹恒一下子精神了,正在思考如何替黎舒平辩解。恰在此时,又一位御史步入殿中,高声奏报道:“陛下,臣亦有奏本。大理寺寺正邹恒,将衙署视若私邸,纵容夫郎自由出入,甚至允许夫郎随意翻查寺中重要文书,更在室内与夫郎有不当亲昵行为,此举严重违背官员操守,恳请陛下予以严惩。”
邹恒:“……”
殿内一时沉寂,凤帝的凌厉的双目扫向殿中,良久方才冷然启唇:“对御史参奏,二位可有话要说?”
黎舒平深吸一口气,步伐稳健地步入殿中,恭敬地叩首禀告:“陛下,张御史所指控的‘受害者’,实则是出于私欲,曾图谋他人财产,迫使无辜者走向绝路,手段残忍,不惜使用毒物,操控他人生死,其行径堪称奸诈小人;而张御史所称的凶犯,虽涉入阴谋,却未曾亲手行凶。昨夜事发之时,臣正休憩,一闻讯即刻赶往现场,竭力阻止事态恶化,绝无阻碍冲突之意,更遑论纵容暴力?
“事后,臣反而对‘受害者’进行了严密保护,盖因案发后归途过程,遭遇刺客偷袭,暗器尚在臣的手里。臣深感疑惑,究竟此人掌握了何种秘密,以致遭此灭口之祸?故而将其妥善保护,甚至请来名医为其治疗伤口。怎么到了张御史口中,臣却成了无恶不作之人?陛下,张御史的指控纯属虚构,臣坚决否认。”
邹恒亦步履从容地走到殿中,与黎舒平并肩叩首:“陛下,臣的夫郎之所以涉足大理寺,乃因公爹与翠微山庄连环杀人案中的涉案者有旧,故以证人身份,提供线索。恰逢臣升任寺正之日,寺正室杂乱无章。臣的夫郎因而整理座上文书,只为公爹提供休憩之地。古语有云:‘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臣认为夫郎此举,非但无过,反而是孝行体现。至于刘御史所言亲昵之举,实为无中生有,荒谬至极!臣亦否认!”
两位御史的目光如炬,张御史的声音如雷鸣般震耳欲聋:“黎大人颠倒是非的能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只可惜昨夜在场的数十名衙役均可作为铁证。”
邹恒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字字珠玑:“昨夜之事,臣亦亲历其境,张御史所指控的罪行纯属子虚乌有。若张御史仍有疑虑,不妨将那些向您密报的衙役召至殿前,臣等也愿将您口中的‘受害者’带到殿中,让双方公开对质,以便诸位大臣能够洞察真相,判断大理寺是否真的有谋害‘受害者’之举。”
刘御史的冷哼声如同冬日里的寒风:“邹寺正巧舌如簧的能力也不遑多让,难道还要让大理寺的吏员来到殿前,亲口证实那日您与夫郎的亲昵行为?”
黎舒平面色严峻,言辞铿锵有力:“当然可以!臣也颇为好奇,大理寺的吏员平日里办案办公时个个懒散懈怠,却成了御史台的急先锋?她们不务正业,却对监察之事得心应手,毫无根据地诬陷上官更是信口开河!难道她们都已被御史台收买?”
两位御史立刻怒斥:“你……”
宣蓝见状,立即走到殿中,跪下并打断了两人的争执:“陛下,臣有罪!”
凤帝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宣爱卿有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