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若辰 作品

141. 番外 if线 28岁谢无炽x18岁刚穿小书包......(第2页)

“谢无炽?”时书揉了下脸,站起身,见天光大亮,猜到他果然去公署忙碌去了。

时书对着空下来的屋子:“忙忙忙,都忙点儿好啊。”

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没见到人,关押小树的房门紧闭,时书不方便去和她说话,闲不住,只好再去找林养春。

但前脚刚出门,不远处,竟然见到了两条熟悉的身影。时书脸色微变:“子涵!”

杜子涵正悲痛欲绝地跑来,猛地把住时书的肩膀:“先人啊!你,你简直——”

时书:“你这是什么表情?”

杜子涵:“这是怕你死的表情!我看到你寄来的信,趴沟里凶杀,背上行囊骑马来的!时书,你真,我都不想说你,你死了我怎么办!”

时书:“大操大办。”

“补药丢下我一个人啊!”杜子涵垂泣

时书笑出声:“我都快好了,别这样。”

杜子涵往地上一跪:“我这个老妈子真是操碎了心!”

时书真没想到,杜子涵看到那封信竟然千里迢迢跑来,带他进门,杜子涵边走边问:“怎么回事?沿途我看在打仗,还烧了垦庄,平逸春的军队也调走了,狁州守住了吗?”

时书:“守住了,旻军估计就要退兵了。”

杜子涵:“这么厉害?不愧是谢哥。还有你——”

杜子涵的手放在他肩膀上:“时书,你很了不起。”

时书笑了一笑,拍开他手:“干嘛,不要说煽情的话,我有感动尴尬症。”

杜子涵:“…………”

他也不知道小树被送回去没有,时书自己待了几天,没想到杜子涵从那日起收到他的书信,竟然着急得直接从燕州赶了过来。

时书见院子门被打开,杜子涵风尘仆仆,背着一只包进门,错愕道:“子涵,你怎么来了?”

杜子涵哭天抢地:“你没死啊!”

时书:“你会不会说话?”

时书带他进屋,屋子里放满冰块,凉快得如同春天。杜子涵擦着满头大汗:“我看到那封夹着英文单词的信就来了——可以可以,还是我们谢哥会养人——不过我刚来时发现,怎么门上落锁了?”

时书给他倒水喝,手停了一下,嘿嘿笑道:“啊,可能是我最近有一些让自己去死的想法。”

“?”杜子涵把包里的吃食拿出来:“啥情况?”

“没事,”时书说,“我好像太任性妄为了,从今以后还是老老实实,陪在他身边吧。”

杜子涵神色怪异:“说什么谜语呢?”

时书喝着茶水,自言自语:“确实一点苦不想吃,他也不让我吃苦,一般人哪有我这么命好。我也在想,干嘛总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他对我这么好,辜负谢无炽的感情,太不是男人了。”

“……”

杜子涵手上动作暂停,终于发现时书似乎有很大的情绪问题,看他片刻,道:“情侣之间总有磕磕碰碰,价值感冲突,虽然不知道你俩发生了什么,但有一句话听说过吗?”

时书:“什么?”

“——命运通过选择,一次次地让你去验证你去谁。”杜子涵道,“你的选择,构成了你。去选择你认为重要的事情吧。”

时书翻看他的行囊,安静片刻:“他对我很重要。”

时书换了话题:“你来的路上,怎么样?”

杜子涵:“尸横遍野啊,所有百姓都在逃,只有我一个人逆流往狁州走,跟走黄泉路似的。”

时书说:“狁州打完了,其他地方还要打。白家屯种地的生活快乐吗?”

“我靠?有完没完?”

两个人正在说话,院子门口响起动静,进来一袭朱紫官袍。谢无炽的领子端正一丝不乱,大袖拂开热气,眉眼一股矜贵冷淡之感,正朝门内走来。

时书看到他,站起了身,杜子涵也立刻站了起身,跟要向领导敬礼似的,十分规矩。

时书上前,谢无炽留意到杜子涵:“好好休息,晚上一块儿吃个饭。”

“是,是。”杜子涵连忙点头。

虽然杜子涵在现场,时书犹豫了下,走近替谢无炽理了下外袍,挂在门口的檀木支架。挂完以后,时书想问小树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谢无炽牵住他的手,掌心十分燥热,时书皮肤跟过电似的,反手也牵住了他,轻轻蹭了他手背好几下,坐回椅子里。

杜子涵左右望:“这才多久没见,热恋情侣直接处成老夫老妻了?”

时书:“啊?什么老夫老妻?”

杜子涵开不出黄腔,嘿嘿笑了两声,时书莫名其妙,不过他提醒得挺有道理,和谢无炽的恋爱似乎很像君子之交。

“来福怎么样了?”时书继续聊刚才的。

“来福啊,现在是白家屯的狗王。聪明可爱伶俐,背后一堆马仔,混得比人好多了。”杜子涵道,“我跟宋思南出去种地都带它,上天入地下田过河,什么都干。”

“几个月了?宋思南是不是也该召回仇军了?”

“他现在种田种得很快乐,咱们什么时候撤回?回了燕州继续种田,时书你也来。”

“好,”时书笑,转头看谢无炽,想到什么:“有时间我就来。”

时书的手好像被轻轻地捏了一下。比起和谢无炽搞在床上,时书挺喜欢就和他牵牵手。到现在,时书基本上适应谢无炽男朋友的身份,也不会偶尔遗忘,或者没有代入感。

坐着聊了会儿天,时书发现谢无炽对杜子涵的尊重值在提高,也许因为他是自己的朋友。聊了片刻,谢无炽出门再办公务,方才回来显然就是给杜子涵面子。

“怕我跟小树联络,偷偷和她跑去旻区,连锁都上了。”

傍晚时分,再回来,一起吃了顿饭。接着便安排杜子涵去休息。

时书送杜子涵到门口,有人接引他离开,时书识趣地没有踏出脚下的院门,看了看清淡的月光,有一瞬间有个念头:如果没被谢无炽爱上,他就可以自己选择活还是死了。

不过,时书挥去了这个念头,因为他开始确认,自己也喜欢谢无炽。

时书进了门内,桌上的残羹剩饭被收拾干净,往里进了厢房,下一秒的景象让时书心头猛地咯噔了一声——

谢无炽颀长的身影站在床边,鸳鸯被,福字枕,他手里拿了一盒温润的膏腴,正在低头查看,而床上则乱七八糟散着羊肠和其他用具,似乎正在认真端详。

时书后背先浮出一层冷汗,镇定下来,走近:“啊,被你发现了。正好,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用,一起看看。”

谢无炽:“你准备了多久?”

时书按耐着说:“几个月前林太医就给我了,一直没用上,哈哈哈!我听说男的和男的上床,需要这些用具。”

谢无炽:“所以,你准备好跟我上床了?”

一句话,时书想起以前谢无炽说过的无数句“我想和你上床”“上床吗?”“想不想和我上床?”,没想到,现在真能上床了。

夜色昏黑,烛光照在时书白皙的鼻尖上,无不尴尬:“我后背上的伤也快好了,现在走路不疼,也能躺着睡觉,不用担心皮肤撕裂。非要问的话,我现在算准备好了。”

谢无炽在床头坐下:“你过来。”

时书脚步停了一瞬,走上前,谢无炽指尖沾了淡淡的膏体,捻开时香气扑鼻:“会不会抵触?被一个男人的下半身捅进身体里,尤其是你,很难接受下位吗?一直以来你这么排斥,因为我也是男性,对你生理和心理的压力都很大。”

时书抬手缓慢地捏了下耳垂,当然如此,从在周家庄看见谢无炽的第一眼,时书对谢无炽就有种恐惧感,生物本能的面临更强悍、更有生存能力、繁殖能力者的炸毛感,也一直对被谢无炽操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慌,看见他就想到处爬。

时书睫毛上沾着阴影,想了片刻道:“没事,可以接受。”

谢无炽:“哦?”

时书直视他,真心实意道:“谢无炽,我不如你。”

时书走到流水潭旁,轻轻啐了一口,左边的脸疼得没办法,智齿隐隐作痛。

谢无炽傍晚回来,时书直接睡觉,现在是深夜,见他上榻休息了,这才起床走到院子里。

时书坐亭子里捂着脸,这颗智齿痛了两三年,隔三差五还是痛,时书坐了一会儿,便趴在亭子里,下颌抵着冰冷的石板。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下来了,最屈辱、最无能、最压抑,像小时候和爸妈在一起,闯祸捣蛋被骂了,面壁思过时的酸楚。

黑暗中不用擦拭眼睛,时书安静着没有发出动静,等了一会儿,时书趴在石桌上睡着了。这个坐姿睡觉十分僵硬,估计睡了一个多小时,时书手脚僵硬醒过来,起身回到房间内。

接下来的几天夜里谢无炽回来,白天又去上班,差不多这样过了四五日。

时书实在没心情说话,每天睡得很早,避免伤口发炎。谢无炽既然关着他,时书无聊干脆从早晨睡到晚上,每天睡得像个死气沉沉的小猪崽。

几天后,后背的伤口基本痊愈,可以平躺入睡。另外也许是天天闷头大睡的缘故,时书头昏脑胀头痛欲裂,终于在一个晚上彻底睡不着觉,半夜爬起床在院子里溜达。

动静让谢无炽从榻上坐起,时书:“不好意思啊~没太注意,一不小心把你吵醒了。你睡吧,我到院子里走走。”

谢无炽起身:“一起。”

中庭月白,冷夜无声,时书走在前面,没几步谢无炽便来牵他的手,他的手很烫,接触到许久没感受到的体温,时书顿了一下,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白檀香气。

时书心里堵,想跑步,又怕伤口崩坏。他甩开了谢无炽的手,沿着院子里走了好几圈,最后停在门口:“谢无炽,你把这门锁着,从今天起关我一辈子吧。”

谢无炽:“带你回燕州就解开。”

房间内霎时寂静下来,灯火被飞蛾拉扯,烧去了沾染着圆形斑点的翅膀,在灯盏上一阵乱晃。

谢无炽:“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无论权衡利弊,还是从大局着手,你都更聪明更有远见,手段强悍。”时书坐了下来,在红色的床上大剌剌□□,“我们两个,明显是你占上位更合理,而且我也没有想那什么人的冲动,给你上上好了。”

“时书。”谢无炽忽然截断对话。

时书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他。仔细看来,时书的脸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偏向为俊秀的青年,眉眼间时常带着笑,一副脾气还不错人也阳光开朗的模样。

时书露出笑来:“怎么了?”

谢无炽坐到他身旁,时书牵住他的手,指腹蹭着他手腕自残后留下的瘢痕,两个人坐在昏暗的房间当中,时书无意识地叹了声气,叹完,自己才意识到。

沉默之中浮起数万重山,时书触碰那片起伏的疤,传递来人的火热。有些话,似乎不得不宣之于口:“谢无炽,我挺喜欢你的。”

“我没想过成为你这样的人,但我也想在人群中,跟他们一样,浪头打过来时,逃不掉便沉入海里死去。在这里呆久了,不知不觉做好了准备,对自己也变得残酷。你跟我说,我可以享受你给我的特权。”

“你看见那么多人一茬茬地倒下时,还不能鼓励道自己吗,我没那么害怕,也和他们一样,不想被命运眷顾。我想爱,也想恨,还想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你说小树给的是一条好消息,如果不是我,会派别的人去。如果是假的,那个人也会被杀。别人可以死,我却不能死,我很难想明白这些事。”

“什么命运,选择,我不明白,我只知道策反北旻是一种希望,能减少伤亡助力一统。一条路被开辟时,本就有许多伤亡,走在鲜血铺就的路上,为什么不能是我?”

时书说着时,谢无炽手上的骨节变硬,眼下染着重重阴影,时书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笑了笑说:“也许是我在这里待了太久,受到影响了,不是很多人上完战场都会有心理创伤?回燕州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谢无炽声音压抑:“你还是想去?”

时书:“我相信她。”

以至于他和谢无炽直到现在,感情依然有些不明不白,时书心想自己挺喜欢他的,但太多的事在内心冲刷,有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时书躺在床上,忽然想起谢无炽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魔念,一个人心中有无法克服的执念,逐渐会被异化成为妖鬼。

时书现在既无法割舍自己的念头,洗去记忆,又无法彻底接纳谢无炽,一想到这里,时书从来没有过这么沮丧无能和无助的时刻。

时书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到井水旁洗脸想让情绪冷静下来,但这阵情绪还是来得太突然了,直到眼泪突然掉落下来,时书蹲在地上,看着盆中水里荡漾开的倒影。

“我好好想想吧。”

他们走出门去,再次和元观元赫见面,元观道:“小人一家当年便是从大景逃回了北旻,知道越境偷渡的线路,且能确保安全。”

元观在地图上划线:“先穿过蒙山从山间峡谷中走,这里每天都有人偷渡,偶尔遇到旻军,只要不是大规模的敌军,一般不会盘问。过了蒙山走平水,虽然两国交战,但贩夫走卒做生意的可不管,仍然偷渡些柴米油盐,往来贩卖。走过了平水,再”

“……”

看到膏腴,时书死去的心复活了:“不是,这什么东西?!怎么会在这间房子,谁偷偷放这儿的?谁想嫁祸给我?”

谢无炽牵着时书的手:“可以是我放的。”

“……”时书安静了一秒,道,“好好好,反正我天天关屋里,你每天可以过来一趟,跟我发生点关系,然后又走。”

夏日炎炎,房内充斥着清淡的暑热,谢无炽刚脱了身上的外衣,挂到衣架子上,听见这句话再坐近了。

“没错,我在阴阳怪气,你赶紧把我放出去,这几天关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时书脾气还没发完,让他掐着腮,直到亲了一亲,后半句变成模糊的低音。

“我不会偷跑过去,最后决定合作的人是你,我去了你不同意,这件事有什么意义?”时书说,“你不信我,送我回燕州,我到白家屯找来福,就不会走了。”

时书说完,往床上一躺,看着白色的帷帐。

“午睡了?”谢无炽问他。

时书:“想睡了。”

谢无炽在他身旁躺了下来,时书翻过身,谢无炽的手碰到他手背的伤口,结痂大部分脱落,新长的嫩肉像月牙似的,嵌在后背。

时书闭上眼,被他一只手臂像个娃娃似的箍进怀里,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时书心里软了下来,一只手抓住谢无炽的手背。

谢无炽从背后亲他的耳垂,时书转过脸,伸手也抱住了他,白净的鼻尖低下去。时书明显感觉,谢无炽身上有疲乏之气,天天熬夜加班不好受,恐怕各方的压力也大。而且也许和自己有争执,他外表虽然平常,但似乎有焦虑的迹象。

时书稍稍欠身,抬头道:“谢无炽,以后有事你跟我说,别再锁我,我不想被控制。”

谢无炽气息越发乱,只想吻他。

时书被他亲着,手慢慢放了下来,有些无可奈何。叹声气后转移话题:“林太医给我的,他说那东西男男要用,更健康安全——我没说你有病,说不定我俩以后能用上。时书在他怀里,将盛放脂膏的盒子对着阳光照看:“这是什么做的?”